“晚上吃什?”廖吉祥凑近他,悄悄拉住他手。
“都行,”谢鹭想想,笑起来,“反正你做什都糊锅。”
廖吉祥马上回嘴:“明明是你拉不好风匣子……”
春天来,梳总角孩子们举着风车在街上嬉闹,南京日子懒懒,滟滟,似乎从没变过,缕微风挟着王六儿歌声,轻轻卷起有情人衣袂:
声声啼乳鸦,叫破韶华,夜深微雨润堤沙,香风万家。
有不小波动,行刑开始往后拽他,郑铣不肯后退,拧动着,面颊、眼睛都挣红,凄厉地质问谢鹭:“你凭什……”他怒吼,“凭什得着他!”
行刑把他拽倒,他翻滚着又爬起来,连最后点尊严都丢下,转而看向廖吉祥,羡慕着,嫉妒着:“你又是凭什……”他已经无所凭依,绝望地,像是要落泪,“凭什有个谢鹭?”
“时辰到!”行刑拽狗样把他拽回去,监刑扔下签子,廖吉祥旋即转身,紧紧攥着谢鹭手,人群沸腾起来,个个露出疯狂神色,前排很多人高高举着枚钱,那是要跟刽子手买割下来肉片。
人们在往前拥,唯独他俩朝后挤,偶尔有那两个人朝他们唾沫吐,是瞧不起阉人和阉党,猛地声,背后响起郑铣惨叫,像是好绸子从中劈开,尖锐得刺耳。
三千三百五十七刀。仇鸾真统南京。
画楼洗净鸳鸯瓦,彩绳半湿秋千架,觉来红日上窗纱,听街头卖杏花!
<正文完>
廖吉祥几乎是从朝天宫逃走,他曾经离凌迟太近,有那几次,只差着分毫,谢鹭扶着他,走到西安门外,路口有伙人在郑铣大石碑底下挖坑,旁边几个人在往碑上栓绳子,那碑才立起来没多久,这就要给拉倒掩埋。
该拐弯,廖吉祥却停下:“家里没醋,”他径直往前走,“庆成大醋好。”
谢鹭知道他是心里闷,不想回家。
他陪他去,中间路过玄津桥,远远听见王六儿曲声,从桥下看,她脸脏泥,挺着个硕大肚子,旁边站着个高挑和尚,给她念段经,往她手里塞几文钱。
“那是……”谢鹭要赶上去,被廖吉祥拽住,个熟悉背影,段已成过往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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