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外人?」「没大没小。」
「我的父亲和兄长也是外人吗?」紫苑寺恭香轻声反问。
「不姓紫苑寺的,不是外人是什么?」紫苑寺萤一答道。
「再怎么说,我都姓紫苑寺。」恭香的语气掺了一丝怒气:「那么我的父亲和兄长自然也是紫苑寺家的亲戚。」
「都搬出去二十年了,还有脸以紫苑寺家自居啊?」
「鸣海是我的助手,如果不准他跟著我,我就回去。」
和服女子──既然爱丽丝称她义母,应该是紫苑寺光纪的夫人──冷淡地答道:
「有子,这次开的可是宗亲会,不是能说给无瓜无葛的外人听的。」
「就请您答应了吧,恭香婶婶。」
紫苑寺萤一更为冰冷地说:
也不能做。
在医师的赶促下,我们离开了紫苑寺光纪的病房。搭电梯回一楼的途中,爱丽丝、茉梨小姐和紫苑寺萤一都没说过一句话。感到死亡气息渗进皮肤的我,掌心在牛仔裤大腿上搓了又搓。
我接著被带到的,是不像会出现在医院中的豪奢贵宾室。一张张柚木圆桌挟著宽敞间隔,坐落在铺满整面地板的丝质地毯上。窗边的大型陶瓷花瓶中,红、白、黄色的兰花争相竞放。美术吊灯以无数银环组成,简单中不失肃穆。
十多名男女坐在椅子上,有的窃窃地交头接耳,有的痴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有的将鼻菸往鼻孔按,有的频繁地操作著手机,每个穿的都是黑色或墨蓝色的正式服装。我和爱丽丝一跟著茉梨小姐进门,说话的人们就乍然停下,险恶的视线倾注而来。
「……喂,那个男的是谁?」
窗边桌位的年轻男子讥讽道,气得紫苑寺恭香倒竖两眉瞪了过去。
「搬出去是理所当然的吧。」应是恭香哥哥的男性说:「是光纪自己对她不忠,恭香可是被害者啊。」
「乾脆离一离不就
「争这种事只是浪费时间。我能保证,他是守口如瓶的人。」
「呃,可是……」「野猫带了野狗回来啦。」「所以我才说不要找她回来嘛。」「哪有什么办法,她也是当事人啊。」
聚在这里的人们骚动起来,如坐针毡就是这种感觉吧。我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开襟衬衫加牛仔裤的模样,心想至少该穿茉梨小姐送我的西装来才对。
「而且说到带外人过来,恭香婶婶你不也是一样吗?」
紫苑寺萤一这么说之后,环视与和服女子──紫苑寺恭香同桌的男子,他们的眉心也一齐皱起。
坐在近门桌位的中年男子瞪著我说。
「萤一,你在想什么啊,怎么带外人过来呢?」
同桌中央那年约半百的和服女子,目光刻薄地注视就在门边的紫苑寺萤一说。
「他是我带来的,义母。」
爱丽丝的话使在场绝大多数人都绷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