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则又往那边看眼,收回视线,沙哑地嗯声,随着长顺走进寝房里。
长顺看他脸色比早上起来时,那副想随手提把刀砍人样子好多,揣摩着方才这两位在书房里大概没有吵架,但陆大人心里依旧有什疙瘩,压低声音道:“陆大人,咱家还没和您说过,您离开这段日子,陛下很伤心。”
陆清则当然知道这兔崽子会伤心,没有说话。
长顺叹气道:“您不知道,当日听闻您……遭刺后,陛下不顾劝阻,连夜赶去驿馆,听郑指挥使说,当时天寒地冻,陛下魇住似,抱着那具焦尸,怎也不愿撒手,最后生生吐口血,才肯带着尸体回京,把郑指挥使也吓得不轻。”
陆清则怔。
颤颤,他从来保持心绪宁静,很少被人这扰乱过,想要逃避,却被宁倦堵得无路可退,嘴唇动动,摇头道:“这是不对,陛下,你不该对……”
“老师不是同说过,这世上没有什本该与本不该。”宁倦打断他话,步步逼近,咄咄逼人,“缘何到自己身上,却要加之枷锁?”
陆清则忍无可忍道:“你是看着长大,你要如何看你?”
“你不需要想那多,正眼看看便好。”宁倦瞬间又收束气势,像只陡然间温顺下来大狗,低声道,“怀雪,长大。”
陆清则呼吸沉沉,倏然抽身便走。
就像在临安时听说宁倦让人招魂时般。
他料想过宁倦会因他“死”而伤心、消沉段时日,但没想到,宁倦会这伤心。
长顺装作没注意到陆清则细微变化,声音又压低几分:“从您走后,陛下再也没有睡过次囫囵觉,时时头疼欲裂,连徐大夫也看不好,让们多注意陛下,千万别让他做傻事。”
陆清则沉默着,没有开口,由着长顺说话。
长顺道:“今
走出小书房后,陆清则才恍觉自己手心里不知何时已经微微汗湿,在面对宁倦时,他不能在像从前那般,以种居高而下长辈姿态,去教育、拨正,反而感到紧张。
陆清则揉揉太阳穴,深吸好几口气,才稳住心绪,怀疑自己是被宁倦咬后,被传染上什疯病。
他暂时不想再见到宁倦,干脆抬步走进梅园里,忽听外面砰砰砰,不知道在做什,瞥去眼,才发现是在换这处居所匾额。
陆清则这才想起,方才他进书房时候,宁倦好像是写什匾额,他还以为是赏赐给哪个大臣墨宝,没想到居然是给这儿题字?
心情正烦闷着,他也没心情去看,三月风清寒,大概是宁倦吩咐,长顺很快带着大氅跑过来:“哎哟,陆大人,徐大夫吩咐您不能再受凉,快快进屋躲着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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