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虽然她无法知晓,对于他们俩来说,这五分钟都意义重大。
“那好吧。”他说。在她身后,詹姆斯·弗雷泽看上去气鼓鼓,就好像庞德同意让自己阵营他大失所望。但是庞德在听到她声音那刻就下定决心。她听起来很失落。今天已经足够悲伤。
他带她走进办公室,房间虽然朴实无华,却让人感觉很舒适。里面有张桌子和三把椅子,面古董镜,带金色边框版画,都是十九世纪维也纳比德迈风格[2]。弗雷泽跟着他们走进来,在房间侧坐下,双腿交叉,膝盖上平放着个记事本。他其实不定要记些什。庞德从来都不会遗漏任何个细节,他会记住客户说每句话。
“请继续,
“是你说他会见。”
“知道。非常抱歉。但他今天实在太忙。”
“可特意请天假,从巴斯路坐火车过来。你不能这样对待别人。”
“你说得没错。但这不是庞德先生错。是没看他记事簿。如果你同意话,可以用零钱补偿你火车票钱。”
“这不仅仅是火车票事。这件事关乎生。必须见他。不知道还有谁可以帮助。”
隔着起居室双开门,庞德听见外面对话。他坐在扶手椅上,抽着根他喜欢寿百年香烟[1]——黑色烟身,端是金色。他直在构思他著作,这是他毕生心血,已经完成四百页,还远没到结尾时候。书标题是:刑事调查之景观。弗雷泽打印出最新写完章,拿给他。“第二十六章:审讯和解读”,他现在还不能看。庞德原以为还需要年时间才能完成这本书,可他再也不会有年时间。
女孩声音很好听。她还年轻。即使隔着木制屏障,他还是能判断她正处于眼泪决堤边缘。庞德想起他病情。颅内肿瘤。医生给他三个月。他真打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苦苦思索他无法做到所有事吗?就像现在这样。他有些生自己气,他干脆利落地捻灭香烟,起身打开门。
乔伊·桑德林站在走廊里,正在和弗雷泽交谈。她是个娇小女孩,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如此,金色头发衬托出个非常精致脸蛋和孩童般澄澈蓝眼睛。她来见他这身打扮也很漂亮。浅色雨衣,腰间系着条腰带,在这样晴朗天气里原本没必要这穿,但穿在她身上却很养眼,他怀疑她特意选择这身衣服,就是为让自己看上去更干练。她目光掠过弗雷泽,发现他。“庞德先生?”
“是。”他缓缓地点点头。
“抱歉,打扰您。知道您有多忙。但是,拜托,您能给五分钟吗?这对来说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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