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而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对不对,亨利?你并不比你明天会见到的那些人强。我认为你应该记住,不要去坚持任何原则。也许在这个麻烦里你是受害者,也许他们是和你耍了花招,可这又怎么样?他们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是弱者;他们抵挡不住诱惑,拿走你的合金,强占你的利润,因为他们没有其他的致富途径。你为什么要责怪他们?这只是压力不一样而已,是人就都是这块料,很快就顶不住了。钱诱惑不了你,是因为你赚钱太容易了,但你经不住别的压力,而且会一样可耻地堕落,是不是?所以,你没有权利对他们有任何的义愤和不平。你没有任何道德上的优越感可以去说或者是捍卫的。那么如果你没有的话,去进行这样一场你必输无疑的较量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觉得,如果有人能不受指责的话,或许还觉得当一名烈士能有些满足感。但是你——你又能首先去指责谁呢?”
她停顿了一下,观察有什么效果。除了他那种认真的兴趣更浓了一些,别的什么都没有。他如同是被一种客观而科学的好奇心给抓住,在听着她说话。这可不是她预料中的反应。
“我相信你明白我的话。”她说。
“不,”他安静地回答,“我不明白。”
“我认为你应该放弃你自身完美的幻想,你非常清楚这是一种幻想。我认为你应该学着和别人和睦相处。英雄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是人性的社会,比你所想象的要深刻得多。人类已经不指望有人再去当圣人或者有人因为罪过而受到惩罚。没有谁对或是错,我们和这些人是一个整体,我们都是人——而人是不完美的。你明天去证明他们是错的,但你得不到任何东西。你应该有大将风度地做出让步,因为这样做才现实。正因为是他们不对,你才应该缄口不言,他们会感激你的。自己活的同时也给人活路,给予的同时也索取,退让的同时也进一步,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策略——而且现在你要去接受它。别跟我说什么你比这要好得多。你知道你并非如此,你知道我对此很清楚。”
他的目光全神贯注地盯着空中的某个地方,对她说的话全无反应;他是在回答着一个人曾对他说过的话:“你认为你所面对的只是一桩要侵占你财产的阴谋吗?你既然清楚财富是怎么来的,就该明白它比你想象的更严重、更邪恶。”
他转头看着莉莉安,眼里所见的是她在自己的无动于衷之下彻底的失败。她嗡嗡不绝的侮辱就像是远方一台兴奋的机器发出的声响,远而无力,不能触动他内心的一丝一毫。过去三个月以来,在家中度过的每个夜晚他都会听到她对他罪行的精心提醒,但他的心中毫无罪恶感。她想把耻辱当成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