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得听我把话说完才能回家,太太。”波洛严厉地阻止。
他稍停片刻,又清了清喉咙。
“我从头开始说起。接到艾克罗伊德小姐的委托后,我就和好心的谢泼德医生一起去了芬利庄园。我们来到露台,看了窗台上的鞋印。然后拉格伦警督又把我带到通往车道的那条小路上。一座小凉亭吸引了我的目光,经过仔细搜查,我找到了两件东西——一小片浆过的丝绢和一支空的鹅毛管。那片丝绢立刻令我联想到女仆的围裙。拉格伦警督给我看大宅中的仆役名单时,我一眼就注意到其中一名女仆——客厅女仆厄休拉·波恩——并没有真正的不在场证明。根据她本人的说辞,九点半到十点之间她都待在卧室里。但假设她是在凉亭里呢?那她必定跑去和某人会面了。根据谢泼德医生的证词,我们知道当晚确实有个外人来过——就是他在庄园门口遇到的陌生人。乍看之下问题已经解决,那个陌生人是去凉亭见厄休拉·波恩。从那根鹅毛管推断,他也确实去过凉亭。我马上就想到此人是一名瘾君子——而且他是在大西洋彼岸染上d,y的,‘白粉’在那边可比我们这儿流行得多。谢泼德医生遇到的人带有美国口音,也符合我的假设。
“但我在其中一个环节上遇到了阻碍——时间衔接不上。九点半之前厄休拉·波恩不可能去过凉亭,而那个男人到达凉亭的时间则肯定是刚过九点。当然,我可以假设他在那里等了半个小时。除此之外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那天晚上其实有两组不相干的人先后在凉亭里会面。从这条思路出发,我立刻发现了几个明显的事实。我得知女管家拉塞尔小姐那天早上找过谢泼德医生,对戒毒方法表现出极大兴趣。联系到鹅毛管,我便推断那男人去芬利庄园是要找拉塞尔小姐,而非厄休拉·波恩。那么,厄休拉·波恩到凉亭是和谁
开了,来者是帕克和拉塞尔小姐,他们坐到了靠近门口的位置上。
“到齐了,”波洛说,“所有人都到场了。”
听得出来,他很满意。他话音刚落,对面的众人脸上都掠过一丝不安,仿佛这间屋子是一个陷阱——一个让人插翅难飞的陷阱。
波洛煞有介事地宣读了一份名单。
“艾克罗伊德太太、弗洛拉·艾克罗伊德小姐、布兰特少校、杰弗里·雷蒙德先生、拉尔夫·佩顿太太、约翰·帕克、伊丽莎白·拉塞尔。”
他把名单放在桌面上。
“这是什么意思?”雷蒙德率先发问。
“我刚才读的是嫌疑人名单,”波洛说,“在座的各位都有机会谋杀艾克罗伊德先生——”
艾克罗伊德太太惊呼一声跳起来,喉咙里直响。
“我不喜欢这样,”她哀声连连,“我不喜欢这样,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