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瓦丝忌恨,不是把敌手想象得快活非凡,诡计多端,虚情假意,而是设法探明什事情能够叫敌手甘拜下风,迅速完蛋——都无法使她直觉随便偏离目标。
说两人分手,只是恐吓而已,但是怀疑,阿尔贝蒂娜如果感到自己在受监视,会不会把恐吓变成现实;由于们生活处在变化之中,们能用无稽之谈和骗人谎言来创造现实。每听到开门声音,就禁不住战栗下,犹如外祖母在弥留之际,按门铃,她就要颤抖下样。阿尔贝蒂娜不跟说声就会出门,这不大相信,那只是无意识在猜测而已,犹如外祖母当时已经神志不清,门铃响,只是无意识还在颤动样。日早晨,突然阵不安,怕她不仅出门,而且出走。听到开门声音,觉得很象是她卧室门。蹑手蹑脚直走到她卧室前,推门后停在门槛处。半明半暗之中,发现床单鼓成个半圆形,大概是阿尔贝蒂娜蜷着身子,头和脚对着墙睡着,又浓又黑头发散在床沿边上。放心,她在,她没有开门,没有走动。感到这半圆形床单虽然动不动,但却充满活力,因为床单里面裹着个完整生命;这个生命是唯视若至宝东西,感到它在那儿,为所控制和占有。
弗朗索瓦丝跟阿尔贝蒂娜肯定从来没有争吵过,但领教过弗朗索瓦丝指桑骂槐本领。她善于利用时机,策划导演出颇有意味戏来。不相信她每天都会那老实,不设法让阿尔贝蒂娜明白,阿尔贝蒂娜在家里扮演是怎样个受尽屈辱角色;她定会绘声绘色、夸大其词地告诉女友,她过生活其实是种近乎软禁生活。有次,发现弗朗索瓦丝戴副大眼镜,在稿纸中翻找什,又把记载着有关斯万以及他离不开奥黛特故事张纸放回原处。她无意之中是否曾把这张纸随便放到阿尔贝蒂娜房间里去过?虽然弗朗索瓦丝含沙射影起来话音很高——她只有在幕后策划不可告人事情时才是窃窃私语,低声说话——但是相比之下,维尔迪兰夫妇凭空诬陷、恶语中伤嗓音大概要比她更高、更清楚、更咄咄逼人;他们发现阿尔贝蒂娜无意之中牵住,又故意地牵制住她,以至于俩人都远离小圈子,不由得怒火冲天。
至于为阿尔贝蒂娜花钱事,那是点也别想瞒过弗朗索瓦丝,任何开支都逃不过她眼睛。弗朗索瓦丝缺点不多,但是她却创造为这些缺点服务真才实学;可惜除发挥她缺点,她真才实学经常得不到表现。她主要缺点是,别人为她花钱她也毫不在意,但旦们为别人花钱,她就会发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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