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兹拿着条厚毛巾向我跑来,用力把我的头发擦干,差点把我的脑袋拧下来。
“斯塔,出来跟你表妹道歉!”她大喊,喊了两次斯塔才过来。
第二年秋季开学的第一天,我们一起出门,两人都带着厚厚的奶油色写字板,一样的铅笔盒,里面装着新铅笔,都穿着蓝衣服。斯塔的新衣服是浆过的,而我的衣服洗过太多遍,一点也不挺括。我穿着斯塔的旧衣服,却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因为我知道真正心烦的是她。她眼睁睁地看着我抢走她穿不下的衣服。姨妈把这些褪色的衣服改小给我穿,衣服的边也被缝得参差不齐。她觉得这些衣服被我穿过之后就毫无价值了,成了破布,我并没有如她所希望的那样将这些衣服珍
带着一丝白色紫罗兰的芬芳。塞莱斯汀扯下一根草,将柔软的那头衔在嘴里,眉毛下的两只眼睛紧盯着我看。
要不是塞莱斯汀一直那样盯着我看,我或许不会做那样出格的事。但她穿着长得过头的裙子站在那儿,嘴里嚼着草。烈日当空,就在那时我终于想到该给她看点什么。我的乳房很柔软,老是会痛;玛丽的乳房却不这样。
我一颗颗解开衬衫的纽扣,脱下衬衫。我的双肩很苍白,瘦削又僵硬,仿佛一对张开的翅膀。我脱掉内衣,托着自己的胸。
我的嘴唇很干,万物都静止了。
塞莱斯汀像兔子似的大声地嚼着草,咀嚼声打破了寂静。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就走。她把我扔在那儿,任凭我袒胸露乳,没再回头看我一眼。我眼看着她消失在灌木丛中。接着,一阵微风拂过,如同一只手轻轻抚过。这阵风让我做出近乎疯狂的举动,开始慢慢地转圈,挥舞双手。我仿佛听见地下传来的音乐,身体随之舞动。我旋转得更快,也更疯狂,我抬起脚。我开始踢踏双脚,在他们的坟墓上起舞。
玛丽·阿代尔
雷雨云越压越低,斯塔上身一丝不挂。我不禁在想,她还要在那儿跳多久希米舞。我听见塞莱斯汀走进楼下的厨房,砰的一声打开烤箱门,所以我下了楼。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用刮铲将饼干一个个从烤架上铲下来,一个也没弄碎。她没抬头看我,但她知道我在那儿,她也知道我一直在楼上看着斯塔。我敢肯定她都知道,因为我说话时她眼皮几乎没抬。
“天一下就黑了,”我说,“雷雨要来了。”
“斯塔的妈妈会急死的。”塞莱斯汀一边说,一边拍掉手上的面粉。
我们出门找斯塔,但还没走出院子,她就回来了。她从我们身旁径直走过去,跳上自行车,然后骑走了。因此那天下午,我淋了大雨。还有一英里路就到家了,可雨突然倾盆而下。我步履艰难地从后门跑进去,身上的雨水不停地滴在亚麻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