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姬还以为这是一种兰开夏郡的特色佳肴。
第二天的菜是腌火腿和菠萝,接着上了罐头菠萝丁。后来吃了菠萝油炸馅饼、翻面菠萝蛋糕、奶油菠萝、中式菠萝鸡,还有菠萝块和切达干酪块用牙签串着,插在锡纸包着的半棵卷心菜上。
终于,薇姬发话了:“我不喜欢吃菠萝。”
这可犯了大错。温特森太太瞬间变了情绪。她宣布下一餐吃牛肉汉堡。我们说可以,不过那天晚上我们要上酒吧去吃炸虾薯条。
我们十点左右回到家,只见温特森太太一脸严肃地站在煤气灶前。有一股混着油脂和臊气的难闻焦味传来。
爱传教工作,她似乎认为我最好的朋友是黑人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传教活动。她走访过几位从非洲退役的军人,问道:“他们吃什么?”
回答是菠萝。我不明白为什么。非洲有菠萝吗?不管怎样,薇姬一家来自圣卢西亚[3]。
温特森太太不是种族主义者。她的包容是传教性质的包容,也因此带着施恩于人的态度,但她听不得任何因肤色或种族而起的诋毁。
曾有一段非常时期,巴基斯坦人大批涌入白人工人阶级的城镇,而那些地方的工作机会早已供不应求。当时,如同现在,无人论及英帝国的遗留问题。英国殖民、统治、占据或干预了半个世界。我们瓜分了一些国家,也创造了一些。当我们以武力缔造的世界里有一部分想得到某些回报时,我们却勃然大怒。
但是以琳教会欢迎每一个人,我们被教导要为“来自其他海岸的朋友们”做出努力。
在小小的披屋厨房里,温特森太太机械地翻转着几片纽扣大小的黑乎乎的东西。
“我从六点就在煎这些汉堡了。”她说。
“可你知道我们要出去啊。”
“你们知道我要做牛肉汉堡。”
我们不知该怎么办,于是上床睡觉。薇姬睡楼上,我睡在前厅的充气垫上。隔天早晨,桌上已备好了早餐。桌子中央摆着一座用未开的菠萝罐头堆成的金字塔,还有一张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
我和薇姬到达阿克灵顿后,温特森太太给了她一条亲手织的毛毯,以免她着凉。“他们怕冷。”她对我说。
温特森太太是个强迫症患者,她已经为耶稣编织了大约一年。圣诞树上挂着编织饰品,家里的狗身上系着一件圣诞节红色羊毛外套,白色雪花图案点缀其间。还有一组编织的耶稣诞生摆件,牧羊人个个都围着围巾,因为这个伯利恒[4]在通往阿克灵顿的公交线路上。
爸爸开门进屋,身穿一件新织的背心,戴着配套的针织领带。整栋房子都重新织过了。
没关系。左轮手枪不见踪影。温太太戴着她最好的一副假牙。
“薇姬,”她说,“坐。我给你做了奶酪吐司配菠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