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乌骓,也被困垓下,无用武之地。
眼看到“别姬”精彩处,忽自门外,操进队日军。都戎装革履,靴声伴着台上拉腔,极不协调。
全为位军官开路、殿后。
他是关东军青木大佐。
青木胸前佩满勋章,神采奕奕。不单荷枪,还有豪华军刀,金色刀
转身自顾自更衣去。
锣鼓已在催场。——及时地。
这戏便又唱下去。
约莫过大段,还没到高潮。幕后正是汉兵“楚歌”。四面皆是,用以惑众。
声韵凄凉,思乡煽情:
蝶衣觉得他是关怀,遂望定他:
“——”
还没说,小楼又接上去:
“菊仙也让劝劝你。”
蝶衣深情僵住。
舌地望着他。孰令致此?——小四把行头赎回来。小楼爽步上前:“待会多上点粉,盖住脸上灰气,虞姬还是虞姬。呢,那起霸,就是采。上台,对拔尖角儿,们肯唱二轴,谁都不敢跟在后面哩!戏,还是要唱下去。”
终于回到后台去。
戏园子后台,这阵子也有设赌场,给人散戏后推牌九耍乐;也有设局,让抽两口解忧;老客还可带妓女上来小房间休息。塌胡涂。
今非昔比。到底是兄弟情谊,戏,还是要唱下去。
小楼壁开脸,忘记适才过节。他是为他好,按捺不住又道:
田园将芜胡不归,
千里从军为谁?
……
为谁?
“四面俱是楚国歌声,莫非刘邦他已得楚地不成?”项羽长啸:“孤大势去矣!”
“那天她说那门亲事,怎着?有没有想过成家?你倒是回个话,菊仙——”
没等小楼说完,蝶衣过去审视小四赎回来行头。他听到什“菊仙也……”,转悠来,转悠去,心神不定。兄弟共话,谁料又夹第三者?他还是体己,他还是亲。谁要她呢?没来由地生气。谁要她?
“哎,小豆子——”小楼时情急。蝶衣背影怔。但又想到自己无法欺身上前,前尘仅是拈来思念。极度隔膜。
他忽地回过头来,负气:
“你以后就是典当老婆,也不能再典当行头!你瞧瞧,让当铺老鼠咬出这大洞洞,还得给你补!”
“看来今儿晚上都是来捧你虞姬场人。”
“台上是台上,台下是台下。”
“谁说不是。有爷们捧角,不过贪图你台上风光,害你都不知道,别晕头转向。”
小楼知道得多,只觉自己不给他说,又有谁来教训他?就是蹩不住,自己是师哥。
“还有,这话不能不说,”他正色:“师弟,你还是……别抽‘这个’。下子抽少,又打呵欠,又没精神。抽多,嗓子成‘云遮月’。——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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