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向。我从海堤上起身,把她抱在怀里,吻她。吻了很久。在那一吻里,我们一起度过一生:一起生活、相爱、变老,然后死去。接着我们嘴唇分开,我们本来或许可以一起度过的一生退去,退到只剩一丝闪光,我们将永远在彼此眼里认出的闪光。
我大可以爱上她,或许已经有点爱上她。但有时,对女人所能做的最糟糕的事就是爱上她。而我仍爱着卡拉。我爱卡拉。
“我打算做什么?”我说,重复她的问话。我双手按着她肩膀,让她与我隔着一臂的距离。我微笑。“我要去好好麻痹一下。”
我骑车离开,没有回头。我付了三个月的公寓房租,付了一大笔钱给停车场和大楼的管理员。我把一本上好的伪造护照留在口袋里,把所有备用护照和一叠现金放进包包,将包包连同我的恩菲尔德子弹摩托车托付给狄迪耶。然后我搭出租车到吉多吉鸦片馆。那鸦片馆位在修克拉吉街,也就是万妓街的附近。我走上破旧的木梯,来到四楼,走进毒虫为自己打造的笼子,那个一次用一根发亮、尖锐的钢制烟枪所建成的笼子。
吉多吉为鸦片吸食者提供一间铺有二十张睡垫和木枕的大房间。另外,在这毫无隐私可言的鸦片间后面,有其他房间专供有特殊需求的客人使用。穿过一条非常小的入口,我进入不起眼的走廊,前往那些后室。走廊很矮,我得蹲着走,甚至用爬的。我选的那间房间里有张铺了木棉蕊垫子的行军床、一张老旧褪色的地毯、一个小柜子,柜门用柳条编成,还有一盏套着丝质灯罩的灯、一只装满水的大陶罐。三面墙以芦苇席架在木架上搭成,最后一面墙,靠床头的那面,有窗户可俯瞰外面有阿拉伯和本地穆斯林商人的热闹街道,但百叶窗一拉下,便只有些许阳光在缝隙中闪烁。没有天花板,头上只见数根粗椽交错,撑住陶瓦屋顶。这幅景象,我以后会很熟悉。吉多吉拿了钱,说明一番,然后留下我一人。房间离屋顶很近,因此非常热。我脱下衬衫,关掉灯。幽暗的小房间像座囚室,夜里的监狱囚室。我在床上坐下,几乎立刻就落泪。来到孟买后,我哭过几次。遇见兰吉特的麻风病人后,我掉过眼泪;在阿瑟路监狱,那陌生人擦洗我饱受折磨的身体时,还有跟普拉巴克的父亲一起待在医院时,我也流过泪。但那忧伤和苦楚始终被我压抑下来。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有办法压下最深的优伤和苦痛,堵住忧伤和苦痛的洪流。然后,独自一人待在鸦片馆这间小房间时,因朋友阿布杜拉和普拉巴克的逝去之拗,我任由情绪奔流。
对某些男人而言,落泪比挨打还糟。对那样的男人而言,吸泣所带来的伤害,比挨皮靴、吃警棍更深。泪始于心中,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