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萨丽娅不喜欢旅行。”玛达丽娜说着,掐掉香烟。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个不容置疑真相。她看都没看萨丽娅,完全不需要她同意或反对。“她还没有这方面爱好。”
“嗯,也没有。”妈妈还是对萨丽娅说,“喜欢待在家里。猜只是从来没找到什理由,让非离开蒂诺斯不可。”
“不只是你,”玛达丽娜说,“也想留下,真。”她摸摸妈妈手腕。“你们知道走时候最怕什吗?最大担心?没有奥蒂可怎活下去?发誓,想到这个就六神无主。”
“你干得挺好,看上去……挺好。”妈妈慢吞吞地说着,从萨
下,金色草帽戴在她头上,本该显得滑稽可笑——谁戴都会可笑,比如妈妈,可是玛达丽娜不样,对她这样人来说,优雅来得不费吹灰之力,仿佛这是门与生俱来技艺,就像你有本事把舌头卷起来。和玛达丽娜在起,从来不会无话可说,故事个接个,从她嘴里流淌而出。有天上午她和们谈起她旅行,比如说去安卡拉那次,她在恩古里苏河边闲逛,喝掺拉克酒绿茶,还有次,她和贾纳科斯先生去肯尼亚,骑在大象背上,在多刺金合欢树之间穿行,甚至坐下来,和当地村民起,喝玉米粥,吃椰浆饭。
玛达丽娜故事唤醒心里长久以来躁动。总有种强烈欲望,想冲出家门,闯荡世界,勇往直前。相形之下,在蒂诺斯生活就显得过于平凡。预见到自己人生慢慢展开,不过是片虚无,没完没地向外延展,所以干脆把自己在蒂诺斯度过大部分童年岁月付诸蹉跎,感到是自己个替身,个代理,仿佛那个真正自在别处栖息,等待着有朝日,能与这个晦暗、空洞自复合。觉得是孤岛上逃奴,自己家里流亡者。
玛达丽娜说,在安卡拉时候,她去过个叫库乌卢公园地方,看天鹅在水中游来游去。她说那水光让她目眩神迷。
“开始狂想。”她大笑着说。
“你没有。”妈妈说。
“老毛病。说得太多。原来总是这样。你还记得给咱俩惹多大祸吗?在课堂上说起来没完。你从来都不犯错误,奥蒂,你那认真,那好学。”
“很有趣,你故事。你生活很有趣。”
玛达丽娜眼皮翻。“得,你知道中国人诅咒。”
“你喜欢非洲吗?”妈妈问萨丽娅。
萨丽娅拿手帕捂住脸,没有回答。很高兴。她说起话来会发出最古怪声响,带着种湿漉漉音色,种奇特混合,既像大舌头般口齿不清,又好像着嗓子里含着漱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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