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一名客人以开朗的声音向侍者及老板打招呼,走了进来。
老板马修张开双手迎接,“哈灵顿先生,您被释放了!太好了!”但那张表情掺杂着困惑。
由于被判了示众刑,《公众日报》社长兼记者兼印刷工人兼贩卖员的哈灵顿一下子出名了。罪状是教唆及煽动反z.府,bao动,相当严重。如果与这样的人物亲近,有可能惹祸上身。可是就像维克斯广受民众爱戴,也有不少庶民声援唾骂贵族政治的哈灵顿。对不愿与任何人为敌的老板马修先生来说,哈灵顿这个客人就像个烫手山芋。
哈灵顿看到纳森,凑上来轻轻拥抱。
“我真是吃足了苦头呐。你怎么样了呢?没了工作,生活没问题吧?”
尔赝作的事。
能够证明古诗是赝作的,就只有“五”这个数字。
“一四八五年十一月三日记之。神明忠实的仆人托马斯·哈瓦德”
只要把五这个数字用蛀蚀或是污渍弄得无法辨认,就可以隐藏日期与“弗兰西斯·拉别尔武运蹇落”这段描述的矛盾。
“丁道尔先生忙于杂务,还没有细读。我会找机会在古诗的羊皮纸上动手脚的。这么一来,那份古诗毫无疑问将会成为贵重的古物。不会有人发现的。无论任何学者来鉴定,都不会被识破。”艾凡斯这么说。“所以你也别胡思乱想,专心完成《悲歌》吧。”
哈灵顿好像不知道连纳森也被打进牢里了。他似乎也没发现纳森去看了示众刑,让纳森松了一口气。
“你现在在做什么?”
不待纳森回话,哈灵顿“哦”了一声,扬起一边眉毛。
然后他把脸凑近纳森,“我看到
艾凡斯为何会如此执著于《悲歌》?纳森这才渐渐看出他在打什么主意。完成之后,再用十五世纪的书体抄写在古老的羊皮纸上—这也打算要纳森来做吧—然后当成贵重的发现品公诸于世。
艾凡斯根本不打算让我以诗人身分出名。顶多只会把我介绍为古诗发现者。艾凡斯说,丁道尔先生对于我交给他的诗作——以未来的辞汇所写的,引以为傲的诗作——并不中意……
不,艾凡斯说我“用未来的辞汇所写的诗作”,他也会为我安排出版。不过前提是我得先把完成的《悲歌》交给艾凡斯。
那是诱饵。
先前说好要给纳森十镑做为诗作完成前的生活费,也因为同住而当作没这回事了。食与住,甚至连必要的衣物,艾凡斯都提供给他,但是纳森几乎没有可以自由运用的金钱。从巴雷特的老婆那里拿回来的五基尼三先令六便士三法辛被艾凡斯没收了。纳森需要的东西,只要艾凡斯同意就会提供。现在纳森手中有的,只有足够支付这次咖啡钱和小费的金额。没有钱,所以逃不掉,也没有地方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