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起来了,但我做了很多动作,皱眉,转头,闭眼。据神经系统学家报告,当受试者在一架磁共振成像扫描仪下被要求回忆一个场景时,成像扫描仪可显示在主管视觉的大脑皮层上出现了剧烈活动,但记忆能提供的图像实在过于贫乏,几乎没有一点影像,几乎不在视觉范围内,就像是低声耳语的回声。你无法从中检查出新的信息。在仔细检查下,它会折叠隐藏起来。我看到了黑色长外套的袖子,就像用达盖尔银版法[4]拍的相片一样模糊,而在袖子的尽头——什么都没有。或者,反过来说,什么都可能。手,手套,爪子,钩子。我说:“对于他们的手,我啥都记不得了。”
“再为我努力想一想。比如说,有没有一枚戒指什么的?”
我想象出一只手来,和我自己的十分相像的手,并想象上面戴着克拉莉莎给我的那枚镶有金银条纹的戒指,故意做成了小尺寸,虽不张扬却很有品位。她在我的指节上打了黄油才把它戴上。我不能轻易将它取下,这曾一度让我们很开心。我说:“我不记得了。”然后我又补充道,“我想我要走了。”接着便站了起来。
华莱士也站了起来。“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帮助我们。”
“我还希望你们能帮助我呢。”
接告诉我不就得了嘛。为什么你不和帕里谈谈?”
华莱士下颌上的皮肤略有起伏,他的鼻孔也微微张开。他强忍住不打呵欠。“他在我们的名单上。我们会联系他的。眼下我们最要紧的是找到那两个持武器的人。不过,罗斯先生,你要是不介意,我们还是继续讨论冰淇淋吧。是苹果味呢还是香草味的?”
“知道这个能帮你找到持枪者吗?”
“知道目击证人在全力协助我们,这是很有助益的。细节很重要,罗斯先生。”
“那么,是苹果味的[3]。”
他绕过桌子走过来。“请相信我,这件事的背后没有扯上帕里,但我倒并不是说你不需要帮助。”他一面说着一面掏茄克口袋。他拿出一板银质透明塑料药片,在我面前晃了晃。“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我呀,我每天早餐前服用两片。四十毫克。双倍剂量,罗斯先生。”
我沿着走廊匆匆离去,心里再次涌起一阵退缩、孤立的感觉。也许,归根结底,这是自哀自怜吧——一个疯子想要杀我,而法律所能建议的无非是百忧解[5]。
夜色已深,我在我那条街的尽头处下了出租车,利用一排法国梧桐作为掩护,开始朝我们的公寓大楼走去。他不在平时呆着的位置上,也不在克拉
“那两人中哪个个子高一些?”
“拿枪的那个。”
“他瘦一点吗?”
“我想他们都是中等身材。”
“关于他们的手,你能回忆起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