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诱饵,他们称之为“轻料”。我们当即填好捕笼,趁落潮时划船到中游把它们沉到河床。七只捕笼每只都系着浮标。星期天凌晨四点西瑟尔的父亲就来叫我,我们乘着他的旅行车朝存放借来的小船的地方进发。现在我们要划船出去寻找浮标,拉起捕笼。检验的时刻到了,笼子里会不会有鳗鱼,多做点捕笼,多抓点鳗鱼,每周一次开车去比令思门鱼市会不会有利可图,我们会不会有钱?这是个阴郁多风的清晨,我感觉不到兴奋,有的只是疲惫以及持续的勃起。在旅行车空调的暖风下我半睡半醒。夜里许多时候我醒着听墙那边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一次我起身拿调羹敲了一下踢脚板。它停了一下,而后又继续挖。现在听起来很明显它是在向房间里挖一条通道。西瑟尔的父亲划船,我从船舷望出去寻找浮标。这并不像我原先想的那么容易,水面衬不出它们的白色,而只是显出一般幽暗的轮廓。我们花了二十分钟才找到第一个。当我们把它拉起来,我惊异于从渔具店买来的干净的白绳子这么快就变得与河边其他绳子一模一样,褐色、挂满了绿色的细丝水草。网看上去也旧得离奇,不敢相信是出自我俩之手。网里有两只螃蟹和一条大鳗鱼。他解开捕笼封死的那头,让两只螃蟹跌落水里,再把鳗鱼放进我们随身带来的塑料桶。我们在捕笼里填进新鲜的“轻料”,从船的一侧重新把它沉下去。我们又花了十五分钟找到第二只捕笼,但里面空无一物。我们在那段河面上上下下划了半小时,再也没找到其他捕笼,此时潮水开始上涨并盖过了浮标。这下轮到我接过船桨,划向岸边。
我们回到西瑟尔父亲住的小旅店,他做了早餐。我们都不愿谈及失踪的捕笼,自欺欺人地装出一副下次退潮就能找到它们的样子。可是我们心里明白它们已经不见了,被汹涌的潮水卷到上游或是下游,我也知道自己这辈子不会再做鳗鱼笼了。我还知道我的搭档将带着阿德里安作一次短暂的休假,他们下午就走。他们将参观军用机场,最好是以皇家战争博物馆作为旅行的终点。我们吃了鸡蛋、腌肉和蘑菇,还喝了咖啡。西瑟尔的父亲又告诉我一个主意,既简单可行又获利丰厚。虾在码头这一带根本不值钱,但在布鲁塞尔很贵。我们可以每个星期运两满车过去,谈笑间他轻松、友善、乐观,有一刻我真的觉得他这计划一定行。我喝完了最后一点咖啡。好了,我说,我想这需要考虑一下。我拎起装着鳗鱼的桶,至少这一条西瑟尔和我可以吃。我的搭档在和我握手告别的时候告诉我杀鳗鱼最稳妥的办法是先用盐把它埋起来。我祝他假日愉快,然后我们分了手,依然心照不宣地假装我们中的一个会在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