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潮时撑船出去搜寻鳗鱼笼。
在工厂上了一个星期的班,我本以为回到家时西瑟尔还没醒来,可她坐在床上,面色惨白,紧抱双腿,两眼紧盯着房屋一角。它在这儿。她说,它在地板上堆的那些书后面。我坐在床上脱下湿乎乎的鞋袜。耗子?你是说你看到耗子了?西瑟尔轻声说,是老鼠。我看见它穿过房间,是只老鼠。我走过去踢那堆书,它立刻现身,我先是听见它的爪子着地,而后我看见它沿着墙跑,霎时我觉得它似乎和一只小狗差不多大,一只老鼠,一只矮胖壮硕的老鼠,肚皮擦着地板在跑。它横过整堵墙爬到抽屉柜后面。我们得把它赶出去,西瑟尔以一种我完全陌生的声音哀号。我点点头,可一时却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它是那么大,那只老鼠,整个夏天它都和我们待在一起,在我们做完以后深沉的空虚寂静里,在我们熟睡之际开始挠墙,它是我们的邻居。我感到十分恐惧,比西瑟尔还要害怕,我肯定老鼠了解我们就像我们了解它,它现在明白我们在屋子里就像我们知道它躲在抽屉柜后面一样。西瑟尔刚想开口再说什么,外面楼梯上响起了一阵吵闹声,是熟悉的跺脚和机关枪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我松了一口气。阿德里安以他惯常的方式驾临,踢开门,跳进来,猫着腰,斜挎机关枪。他从喉咙底部向我们喷射粗粝的扫射声,我们在嘴唇上竖起手指,想让他别吱声。你们死了,你们两个。说着他已经准备推车横穿屋子。西瑟尔又朝他嘘,招手让他到床这边来。嘘什么?你们怎么啦?我们指指抽屉柜,是老鼠,我们告诉他。他立刻跪下身来,观望。老鼠?他倒抽一口气。太妙了,是只大的,看呀。太妙了。你们想怎么办?我们把它逮住。我飞快地穿过房间从壁炉处操起一根拨火棍,在阿德里安的兴奋感召下我得以暂时摆脱恐惧,假装这只是我们房间里的一只胖老鼠,逮住它是场刺激的游戏。床上又传来西瑟尔的哀号。你拿着那个想干吗?一时间我感到握着拨火棍的手松了,我们都明白,那不是一只普通的老鼠,这也不是一场刺激的游戏。与此同时,阿德里安在手舞足蹈,对,那个,就用那个。阿德里安帮我把书搬到屋子中间,我们围着抽屉柜垒了一堵墙,只在中间留了一处缺口供老鼠通过。西瑟尔还在不停地问,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想用这个做什么?不过她不敢离开床。我们垒好了墙,我递给阿德里安一只衣架,让他用来把老鼠赶出来,忽然西瑟尔跳过来想从我手里夺过拨火棍。把它给我,她叫喊着吊在我仰起的胳膊上。就在这时老鼠从书墙的缺口处冲出来,它直奔我们,我看见它咬牙切齿的样子。我们四下逃窜,阿德里安跳上桌子,西瑟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