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打小报告,不是胆小鬼!”洛厄尔哀叫起来。
“嘘,”卢萨说着,又伸手搂住了克丽丝的肩,洛厄尔则趴在她膝头,渐渐平静下来,偶尔悲从中来,再抽噎一声。他撒娇似的黏着卢萨,用一双小小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谁都没有错,”她说,“大姐姐也不是什么事都能照顾到哦。洛厄尔也只是想跟着你玩,宝贝。”
克丽丝侧肩抖落掉卢萨的胳膊,一言不发。
“哎呀,是我家的洛厄尔在哭闹吧?”朱厄尔在他们身后喊,听上去很焦急。
“没事啦。”卢萨回应道,“我们在谷仓这儿。是玩的时候伤着了,但很快就会好
而是因为别的事。她认得这种身体感觉,但又说不清道不明。这一整天,这种感觉围绕着她——那是种充实感,不会令人不快,但易使人分心,而且左腹部一直隐隐刺痛。当她看见一轮明晃晃、圆滚滚的硕大月亮自谷仓屋顶升起时,这种感觉又上来了。那是她的月事又回来了。从上大学起,她就一直服用避孕药,已经好些年。但几周之前,当她最终下定决心把科尔的牙刷和剃须用品全都清出浴室时,把那粉色的药盒也给扔了。如今,压抑蛰伏了好几年后,她的卵巢已悄然苏醒、渐渐活跃起来。难怪那些男人都像蛾子似的围着她:她能生育。卢萨对生命这荒唐的执念付以惨然一笑。她必须循着费洛蒙的气息而去。
半路上,朱厄尔五岁的孩子一下子扑到了她腿上,她手上的酒没拿稳,洒了一身,还差点一个趔趄摔一跤。
“啊呀,洛厄尔,怎么回事儿?”
“克丽丝害我割破了腿!”他哀号声声,手足乱舞,“流血了!我需要邦迪!”
“我来看看。”她往地上一坐,把两个酒瓶稳稳地放入草丛,卷起洛厄尔的裤腿,仔细检查了一番。皮肤没破。“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是另一条腿。”夜色中传来一个恹恹的声音。是克丽丝,她紧随着弟弟正吃力地往山坡上走来。“他在谷仓地窖里被钉子钩到了。”
卢萨被这孩子的歇斯底里搞得惊慌失措。为了安抚这孩子,也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把孩子揽到自己的膝头,又查看了他的另一条腿。她在脚踝处发现了划伤的痕迹,但就连表皮的第二层都没划破。肯定不会出血。“没事的。”她说着,用力抱了抱他。然后她揽起他的腿吻了吻。“你结婚之前,伤口肯定会好的。”
克丽丝扑通一声坐到卢萨身边。“他是不是说都是我的错?”
“没啊,他没说。”
“好吧,他会这么说的。他会这么告诉妈妈。我可没让他和我一起爬到谷仓下面。我让他别来。我就是这么跟他说的,他就喜欢打小报告,像个胆小鬼,老是说自己这儿疼那儿疼,还哭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