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张照片都对应着一个故事,”特德告诉他,“露丝知道所有故事——对不对,露西?”
“对。”孩子说,“它在那儿!”她指着挂在床头柜上方的那张照片说。照片旁边就是埃迪乱糟糟的床,床头椅被他拖到了床边(为了自慰方便),不在原来的地方了。特德抱
还搁着一只小孩的光脚,小孩穿着睡裤,只从被子底下伸出一截腿来。床的另一头还有一只光脚,按逻辑判断应该是另一个小孩的,因为两只脚的距离比较远,而且睡裤的花色也不一样。
埃迪虽不清楚照片中的旅馆在巴黎——那里就是曾经风光无限的伏尔泰堤道酒店,特德去欧洲给法文版《老鼠爬墙缝》做宣传的时候,科尔一家下榻于此——但他根据异国情调的床和周围的家具猜测,照片是在欧洲拍的,还推断那两只光脚分别属于托马斯和蒂莫西,摄影师是特德。
玛丽恩穿着吊带背心,在照片中露着两个肩膀和一条胳膊,虽然胳肢窝只出现了一部分,仍可以看出腋毛剃得很干净。照片里的她至少比现在年轻二十岁——顶多二十出头,但在埃迪眼里,她现在也不过二十来岁。(只是没有那么开心。)倾斜地流泻在枕头上的晨晖让她的金发更加耀眼。
托马斯和蒂莫西的所有照片都经过了放大,一律长十英寸、宽八英寸,而且做过昂贵的亚光处理,镶在玻璃框中。埃迪会摘下有玛丽恩出镜的那幅照片,支在床边的椅子上,让照片中她的脸冲着床,然后躺在床上自慰。只要无视那两只小孩的光脚,他就能恍惚觉得玛丽恩在朝自己微笑,当然,如果彻底看不见那两只脚,自慰效果会更好,要做到也很简单:他用胶带把两小条便笺纸贴在照片上,遮住两只脚。
这项活动成了他每天晚上的仪式。可有天晚上,仪式被打断了:他刚刚进入状态,就听到敲门声,门没锁,门板另一面传来特德的声音:“埃迪?你睡了吗?我看到你还开着灯,我们能进来吗?”
埃迪慌忙跳起来,忙不迭地套上晾在床边椅子扶手上的泳裤,泳裤还是湿的,又黏又潮。他旋风般冲进浴室,把照片挂回原来的钩子上。“请进!”他叫道。开门时他才想起,忘记把照片上的小纸条揭下来了,对,就是挡着托马斯和蒂莫西的脚的那两张纸条,而且他没关浴室门就跑来开了门,现在做什么都晚了:特德抱着露丝,已经站在客房的门口了。
“露丝做了一个梦,”特德说,“是吧,露西?”
“是,”孩子说,“不好的梦。”
“有张照片,她想来看看它还在不在这儿。我知道她妈妈没把那张照片带到另一个房子里。”特德解释道。
“噢。”埃迪说,他感觉露丝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直接投射到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