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男友介绍给汉娜,因为汉娜总是说:“那是什么鬼动静!伙计,是湿东西掉到地上了吗?还是我幻听了?”(“湿”这个字被汉娜收进了她的性字典,这次收录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埃克塞特时期。)露丝自己也觉得她选的男朋友拿不出手,不想让任何人见到他们,但她和每一位男朋友交往的时间都不长,没等汉娜见到他们就掰了。
现在,露丝坐在凳子上,忍受着舞台助理对她的胸部灼热的注视,还有埃迪介绍她生平作品的长篇大论(可怜的埃迪正迷失在她的第二本小说里),恼火地想到,汉娜竟然迟到了,说不定根本就不会来了。
她们之前还兴奋地谈论过与埃迪·奥哈尔的见面,除此之外,露丝也希望汉娜见见她的现任男友,甚至非常希望汉娜见他。这一次,她很想听听汉娜的意见——尽管过去有很多次,她都宁愿汉娜管好嘴巴,少发表意见。现在,我需要她的时候,她在哪里?露丝想。用汉娜自己的话说,大概是“把脑子给操晕了”吧。
露丝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叹气时胸部的起伏绝对又能让白痴舞台助理畅想一番,她几乎听得到那个小流氓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埃迪可真能啰唆。出于无聊,露丝开始和年轻的舞台助理对视,直到他把目光收回去为止。他留着稀稀拉拉的半部络腮胡,下颌的山羊胡尚未成型,唇髭星星点点,像沾了一层煤灰。要是我少给嘴唇上面脱几次毛,长出来的小胡子肯定比他的像样得多。
她又叹了口气,想看看小流氓敢不敢再瞄一眼她的胸,可那个胡子拉碴的年轻人仿佛转瞬间改邪归正,再也不盯着她了。所以,露丝开始集中精力看他,但看了一阵就失去了兴趣。他的牛仔裤膝盖上有个口子——他很可能专门在公众场合穿这种裤子,咖啡色高领衫的胸口有一块像是食物油渍的污点,高领衫已经被他拉扯得变形了,衣袖的肘部还有网球大小的两团凸起。
然而,当露丝把注意力转回拖沓冗长的读书会的时候——就在她翻开自己的新小说,挑出一段准备读的那个瞬间——舞台助理野性的目光再次落到她的胸部。露丝认为他的眼神迷茫:虽然警觉,却稀里糊涂,有点像狗——奴隶般忠诚,近乎摇尾乞怜。
露丝改变了主意,没读她选好的那一段,而是从第一章开始。坐着舞台助理让出来的凳子,她弓起身子,把打开的书举在胸前,像捧着赞美诗准备唱诵,这样他就看不到她的胸了。
埃迪终于要介绍她的第三部(也是最新的)小说了,露丝如释重负。“这本书仍旧脱不开科尔女士常写的女性友谊变化的主题。”埃迪说。
诡辩!露丝想。但埃迪的评论不全是无稽之谈,露丝也听汉娜做过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