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是你!”雷切尔太太觉得自己不用猜就知道底里,而扬扬自得,“我就知道是你那鬼脑袋想出的花花点子。这不,闹出大乱子来了,就这话。老芭里小姐出来打算在这儿待一个月,可她说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明天就要回镇上去。明天是星期天,她也管不了这么许多了。只是今天没人来接她,不然今天她就走了。她原先答应过要为戴安娜支付一学期的音乐课的学费。现在她决定不再为这野丫头出什么力了。哦,我猜想,今天他们家够热闹的。这下芭里家的人够呛。老芭里小姐挺有钱,他们一心巴结她。当然,这不是芭里太太亲口对我说的原话。不过我的判断没有错,人性就是这样。就这话。”
“我算是倒运的女孩,”安妮说,“我老是给自己惹麻烦,而且把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
“哦,那是谁——是什么东西?”安妮悄悄问。她又冷又怕,牙齿捉对儿直打仗。
“是约瑟芬老姑奶奶,”戴安娜笑得喘不过气来,“哦,安妮,准是约瑟芬老姑奶奶,她怎么会在那儿?哦,我知道,她准会光火的。太可怕了——实在可怕——你倒是听说过这么滑稽的事儿吗,安妮?”
“你的约瑟芬姑奶奶是谁呀?”
“她是我爸爸的姑妈,住在夏洛特镇。她老得不行——都七十了——说她过去也是个小姑娘,这我不信。我们是盼着她来的,可想不到来得这么快。她是个老古板,一本正经的,我知道,她准会为了这件事,把咱俩骂个狗血喷头的。得,咱俩只好跟米尼·梅一块儿睡了——你想象不出她踢起人来的劲有多大。”
第二天早晨,约瑟芬·芭里小姐没有来吃饭。芭里太太对两位小姑娘慈祥地笑脸相迎。
“昨天晚上过得好吗?我想等你俩回来再睡,想告诉你俩约瑟芬老姑奶奶来了,你俩只好去楼上睡了,可我困得要命,竟睡着了。但愿没打扰了老姑奶奶,戴安娜?”
戴安娜谨慎地忍住,没有说什么,但还是隔着饭桌偷偷地与安妮相视一笑,她感到内疚,但还是忍不住发出微笑来。吃了早饭,安妮匆匆回家了,所以对芭里家随后发生的风波一无所知,因而也就自得其乐了。直到傍晚,她为玛丽拉到雷切尔太太家办一件事,才得知情况。
“昨天晚上你和戴安娜差点没把可怜的老芭里小姐吓死?”雷切尔太太严肃地问,不过她的一只眼睛还是眨巴了一下,“几分钟前芭里太太去卡莫迪经过这里。她为这事好担心。今天早上,老芭里小姐起床时大发脾气——我得跟你说,约瑟芬·芭里发起脾气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她不愿再跟戴安娜搭腔了。”
“这不能怪戴安娜,”安妮懊悔地说,“该怪我。是我提议比赛看谁先跑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