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禁令都像是场久远梦。人们敞开门迎接雨果,“啊,大师,欢迎您,们恭候多时。”雨果甩下行囊,就进到堆满石料和脚手架圣乌尔苏拉教堂。每天,他笔笔画下乌尔苏拉和陪伴她殉道万千贞女。她们不朽航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工匠们不厌其烦地描绘着她们如何拒绝婚约,如何乘船去罗马朝圣,如何返程时在科隆被匈奴人尽数杀害;描绘大船载着女孩们,像只大碗盛满待宰鹌鹑,无可挽回地送向刀口;描绘只只手如何拉扯丛丛金色头发,把断头残肢抛进莱茵河。万千个少女乘坐船,那是多大条船呀,雨果心想,那得是能承载个城市巨船,是座航行城。这条船该如何闪耀,才能让沿途女孩们丢下针线,抛掉戒指,跟随执意远航乌尔苏拉;她路上该带走多少女儿,清空多少村庄呀。她也许是历史上最呼百应首领,尤利西斯也不曾夜间就召集万千个伙伴。如果她们不心怀慈悲,大船势必会撑破河流,把座座城接连碾在脚下……
画匠们在角落忙碌时,耳边就灌满念经和讲道“嗡嗡”声。神父们每天都登上布道坛,将“无处安放心”颂赞番。他们指着圣髑匣说:“看呀,圣徒灵魂在天国自由往来时,他们部分残骸仍留在地上,任人亲吻抚摸。这枯萎小块肉与它主人那颗广袤无垠灵魂曾经亲密无间,这就是那个灵魂不起投影。你们摸摸它,吻吻它,这也许就是你们卑微灵魂与伟大灵魂之间最近距离,但愿地狱之火在你们回想起这吻时,会因敬畏而冷却片时;人们不知道活着时要多多亲吻,亲吻时间决定火狱里蒙受宽赦时间……”
啊,颂扬亲吻布道家!天真布道家!雨果边画边忧伤地想,你们既不认识这颗心,也不认识这颗心主人,你们不知道这颗心是怎破碎,也不知道它真正疑虑和痛苦。它不是为被剜出来给你们囚禁、给你们观赏、给你们亲吻,才走长长路来到这里。它曾经抵在另颗真正无处安放心上,那颗心悲惨地腐坏,正像们大多数人命运。雷米,你究竟在莱茵河边站多久,究竟看到什呢?你大概望不见那颗心如何沉到河底,笔下这位金发小姐却眼看着它落到自己身边。也许所有心都该以沉入水中为归宿。助手屏住呼吸,点点给祭坛画贴着金箔,繁多而细密亮点让他眼花缭乱。他边干边嘟囔:“大师,科隆上空干吗有那多星星呀?河里鱼正在吃颗人心吗?让圣女心这样遭罪,是不是太残忍啦?”雨果埋头画画,概不回答。等合约期满,双方结清账目,雨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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