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呢?”
“家父只要家祖父开始唠叨,就会开溜。就像我刚才说的,家父和祖父意见不合。家父爱好歌舞音曲,那是叫什么呢,书生戏[42]吗?他喜欢那些。”
“说到书生戏,新派剧就是从这里衍生出来的呢。就是川上音二郎[43]演的戏吧?那么它原本是壮士戏喔。啊,原来是这样,或许也难怪令尊会
“家祖父好像有什么职位,但一定没什么的。”
你这样说,实在听不出到底有没有什么。松冈先生轻笑了一下。
他这样笑,应该是瞧不起我的无知而在笑我,但松冈先生一笑,天生的冷淡便扫去了大半,让人觉得易于亲近了些,并没有讨厌的感觉。
“令祖父很严格吗?”
“我也不清楚。我不知道算不算严格,但他确实很古板。”
“就是啊。”
我就是想这样反驳。
“难道,令祖父是士族[40]吗?”松冈先生问。
“您这么认为吗?”
“总觉得那是武家的观念。”
知道是不是,因此也无从回答。
“应该是这些人唱的歌,但我并不确定。歌词之类的我就完全不清楚,只有曲调残留在耳中。”
“这样啊,然后令祖父说这样不检点吗?”
“嗯,是啊。”
这无所谓。
“原来是这样。”
“怎么样?”
“你认为令祖父思想古板对吧?所以才会在一开始说以前和现在不一样。”
“哎呀。”
完全没错。不过我说那话,完全不是基于如此逻辑分明的思考。
“是的,家祖父是萨摩[41]出身。”
原来如此。松冈先生点点头:
“提倡贤妻良母为国家大计的森有礼也是萨摩人。也许因为是同乡大臣说的话,所以令祖父才会接纳。不过既然是前萨摩藩士……令祖父是z.府*员吗?”
“没那么了不起。”
其实我不太清楚。
毕竟这确实是没家教的行为,因此我顺从地道歉了。问题是接下来。
“家祖父骂我恬不知耻,还说这都是因为女人家上什么学害的。他说:什么贤妻良母,听了教人笑话,嫁为人妻、相夫教子才叫贤妻良母,学些无聊的东西,卖弄些无聊的歪理,这哪里是女人家做的事?浪费大笔学费去学校,你以后是想要去当酌妇[39]吗?”
“这未免太极端了。”
“极端是极端,但当酌妇又有什么不好呢?妇女就不能外出就业吗?”
“没什么不行的。不管是渔村、山村还是农村,女人都是要工作的。从早工作到晚,然后操持家事,还要生养孩子,真的很了不起。尤其是穷人家,不工作就活不下去。我认为应当要扑灭的是贫穷。因为贫穷而无法生养孩子的社会,应该还是不对的。如果受困于贫穷,也不用谈什么贤妻良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