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笨蛋忘了把行军水壶灌满,被我们困进卡马隆庄园院以后,连一滴水也没有,六十多人只有一瓶酒,你们可以想象得到,就连让大家伙儿死得舒服一点儿都不够。我亲眼看见那酒瓶子传来传去。假手上尉喝过了。另外两个军官喝过了,还有几个人也喝过了。“让我们也喝一口,龟孙子们!”一个墨西哥枪骑兵吼道。于是,我看见一个法国兵朝酒瓶子里撒了一泡尿,塞上了软木塞,然后就冲着我们扔了过来,嘴里还说了点儿什么,不过,我听不懂他的话。他真该把那尿留起来以备后用,可是当时他不知道。那酒瓶子成了开始枪战的信号。我们这些人嘛,你们是知道的,确切地说,是他们那些人,因为我不是当兵的,你们是知道的,他们一个个穿着撕破了的上衣和土黄色的裤子,那副模样,乍看起来,真不起眼儿,可是打起仗来,看见我们骑在飞奔的马上、“杀”声胜过埃及营的士兵的嚎叫和非洲风的呼啸,看见我们由远及近地驰骋而来,不管是谁,都会胆战心惊,不仅仅是尿裤子,还得像那个法国兵似的,屎都得被吓出来。不过,那一次长矛和战马都没怎么发挥作用,实说吧,骑兵尽管勇武善战,依我看,步战起来可就不怎么行了。刚一交火,我们的一个骑在马上的士兵就被打死了。不过,只要天老爷帮忙,坏事也会生出好结果来。法国兵们有两匹驮粮食和弹药的骡子。这是两匹经过训练的母骡子,没有缰绳也不戴笼头,会自动地跟着公骡子或公马走。那匹刚刚失去骑手的马凑巧走到庄园旁边去吃草,两头骡子一见之后就立即朝那马奔了过去。卡马隆,卡马隆……法国兵们这回可真的是睡着了。他们发了疯似的冲着骡子嚎叫,想把它们吆喝回去。我心里想,真是一帮子蠢货,墨西哥骡子怎么可能听得懂法国话呢,倒不是说骡子能听懂人说的话,但是却能够领悟人的意图,不知道我说清楚了没有。不说这个啦。我不是当兵的,更不是法国兵,否则的话,我肯定会不等那两头骡子跑掉就开枪把它们打死,谁也别想得到那批粮食和弹药。这下子可倒好,法国鬼子们不但断了水而且还绝了粮。事后,那位见多识广的上尉对我们说,那些法国佬简直都是恶魔,什么都不怕,他们的精神头来源于洋艾和一种像血一样又红又稠的葡萄酒;他还说,那些法国兵会骑骆驼,杀起贝督因人来就像打苍蝇似的,一旦让人家活捉了,就会被绑在柱子上活活地让狗吃掉,可是他们却连哼都不哼一声,有这样的例子;上尉还说,他们全都有花柳病什么的,每个人从头到脚都长满了杨梅大疮,这也正是那些恶魔有使不完的劲儿的原因。不过,在这儿不行,上尉,在这儿,咱们全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