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显眼,悄然无声,仿佛余温未消,我发现了真正想找、终于找到了的东西:安茹上尉的木头假手。你们瞧,先生们,这就是。如果有人对你们说,如果有人告诉你们,我不止一次地卖过安茹上尉的手,这是真的也不是真的。我说过,人不能光靠讲故事过活,所以我就做了好几只跟安茹上尉的假手一模一样的木头手。我把其中的一只卖给了一个神父,他把它拴到了钟绳上。另一只卖给了一个法国佬,那家伙知道的事情跟我知道的一样多,不过不是耳闻目睹,而是从书本上看到的。还有一只邮寄给了安茹上尉留下的寡妇。其他的嘛,我也不记得都卖给了什么人,不过,收益不错。可是,这一只真的是从卡马隆战场上得来的,真是安茹上尉的假手。你们瞧,你们瞧,这是通向卡马隆庄园的公路上的尘土。这只和野樱桃核儿、蜂鸟羽毛以及刺桐花瓣一起保存至今的木头手就是安茹上尉曾用之敲碎过凯比尔港的柏柏尔人的脑袋的手,这只木头手就是君士坦丁的一位木匠师傅专门为在阿尔及利亚既无功又无险地失去了一只手的卡比利亚和马真塔的英雄、圣西尔的杰出战士制作的手,瞧啊,瞧安茹上尉本人留下的血迹,瞧,这是我亲眼看见落地之后挨的一枪留下的弹痕;这就是让垂头丧气的法国兵们清醒的手,这就是让军旅之中的王孙公子们望而生畏的手,这就是上尉在说“这就是卡马隆,我们到了这儿就要待在这儿”时用来拍击韦拉克鲁斯地图的手。看啊,先生们,这真是无手上尉丢下的手,得到过奇基维特市长的证实;上帝和囊鼠、所有的神明和桃花心木树都可以作证,一个跑到加利福尼亚去寻找南瓜大小的天然金块的波兰籍逃兵确认过;安茹上尉本人死前不久的签名也可以证明。先生们,我准备转让,有钱就出十个银币,没钱拿一瓶烧酒也行,我准备转让,要不然就用一段我可以拿来讲述换钱的故事,不过,先生们,有一个条件:得比卡马隆的故事精彩。卡马隆,卡马隆……
三兄弟书简(节录)
巴黎,1864年4月25日
我亲爱的让-皮埃尔:
我佩服并感谢你能经常给我写信。收到你的消息总是一大乐事。但是,总是你的第二封甚至第三封信都到了而我却还连第一封信都没有回复呢,真让我有点儿不好意思:既然连给远在大洋彼岸的唯一的哥哥写封短信都懒得动弹,我真不知道自己还怎么可以自诩是个历史学者并幻想写出一部三至四卷规模的《三十年战争》呢。请你原谅,我保证今后一定勤于动笔。
你已经在墨西哥结婚的消息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说实话,我也因此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你一定还记得,很久以前,你曾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