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过
间洗头房，里面亮着粉红色
灯光，名中年洗头妹穿着紧身短裙站在门口观望，脸色浮肿，腿上很多蚊子包留下疤痕。郑炜用大拇指扬
扬身后，说，她叫兰兰，给
洗头时候，会幻想她就是飘飘。端木云说，如果这样，你赚。郑炜说，但睁开眼以后空虚感有点强烈，有点强烈啊哥们。端木云乐，说，看你确实不像叉车司机。郑炜得意地说，在们这行里，偶尔有睿智人，看破红尘，仍被红尘所困。
两人走到街道尽头，前面是河，条孤零零木船靠在岸边，有几个打工仔坐在船上喝啤酒，噼里啪啦打蚊子，其中有姑娘，正大声说着关于梦想之类话。小伙子们表情认真，连连点头，很像是大学文学社情景。端木云想，这是个绝望地方，但也是个希望横生地方，对打工仔来说，生活意义就是他们还很年轻，可以用粗浅无理方式活下去，即使有屠夫询问时间，但双方并不知道那代表着厄运。厄运是种盲测。
你又走神，不要盯着谈恋爱人傻看，会被人砍，郑炜指着间屋子说，这就是网吧。端木云不想进去。郑炜说，没让你来看三级片，教用电脑，教上网。端木云说，你个叉车司机，学电脑有什
用。郑炜说，新时代快要来，还有三个月，这个世纪就结束，互联网将会改变生活，改变泡妞方式。端木云问，你他妈哪儿学来这神叨叨话，新时代关你屁事。郑炜说，难道老子讲错。端木云说，担心你学会电脑，就不再爱叉车，你叉车会伤心。
两人折返回去，街上人渐渐多起来。家杂货店门口，店主正在上货，端木云看他手里拿着两张竹弓，走近端详番。郑炜说，这玩意儿是旅游品，小孩玩。端木云说，旅游品放这儿来卖。店主说，原先在镇上卖，后来治安队收缴，现在偷偷卖。郑炜说，杀不人。店主说，但可以射瞎人眼睛。郑炜说，那得是多瞎人才能被射中。店主从柜台里拿出两把带鞘直刀，言不发，递到两人面前。郑炜拔出刀看看，也不说话，摇摇头。店主问，摇头是什意思。郑炜说，广东货，商标是英文，其实仿制。店主说，用是高碳钢。郑炜说，若要杀人，找屠夫借把杀猪刀就行。端木云掂着其中较锋利那把，问多少钱。店主说，百，这是仿制剑鱼，下水也能用。郑炜说，你真把他当特种兵。端木云砍价到五十元成交，把刀鞘别在皮带上，用衬衫下摆盖住。郑炜说，记住，如果用刀捅人，就扔到河里，别舍不得这几十块。端木云说，有道理。郑炜说，直刀不好带，不如跳刀实用。端木云说，跳刀不如锤子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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