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刀,形状很像杀猪刀。实际上那就是杀猪刀。
麻三顺着原路往回走,傅老板好奇,伸出头出张望。麻三停下脚步,没回头,问道,黑神山往哪个方向走。傅老板说,此地有座山叫喊神山,常被讹读成黑神山,是烧黄纸借阴债地方。麻三说,正是这座山,山上有庙。傅老板说没错,座破庙,和尚都跑光。他指向南方,说去此十里地,见到山脚下有块两人多高石碑,就是喊神山,如果迷路,问问沿途种地农民即可。麻三转过身,用极其谦卑态度谢过傅老板,又作揖又鞠躬。傅老板总觉得他怪里怪气,那口藤箱定藏着什东西,此人作揖时都不肯将它放下来。
麻三迅速地回到镇口,板车和孩子都在,顺着傅老板指方向,他又拖着车子向南走。有个挑水伙计迎头撞见,问说,孩子怎。麻三说,病。伙计说,还以为死呢。假如是平时,这种乡间小镇偶尔冒出个操外地口音陌生人,定令人起疑。但那段光景上,部队来来去去,逃难有钱人载着家产妻儿坐船经过,拨又拨,也就见怪不怪。
麻三就这样去喊神山。
这天中午,傅老板儿子带着新妇从娘家回来。新妇是城里人,其母是神婆,住在城东梅家巷。神婆开天眼,以看香火断吉凶,十分灵验,但并不张扬,也不以此敛财,只谨守度日。新妇进家门,对傅老板说:战争已近,恐有兵祸,昨天日间参香,倒未见有大灾,只看到家有恶鬼临门,不知会发生什,因此急急赶回来。傅老板便将早晨发生事说。新妇说:此人不是去上海,是去喊神山。铁井镇到上海,尽是小道,乡人乘舟而行,没有徒步行走道理。至于那喊神山,从前确实叫黑神山。傅老板在铁井镇住辈子,却不明就里,听到恶鬼临门这四个字觉得害怕。午饭后,傅老板想起那件扔在树下棉袍子,就找根竹竿,挑着送去老虎灶烧。那老虎灶伙计问起,傅老板又说遍。伙计说,早上从河里挑水回来(铁井镇饮茶用河水而不是井水),也遇到这样个人,披军装,拉着车子,车上有个十来岁瘦弱男孩,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说着些呓语。傅老板想,必是人牙子无疑,早间将孩子藏在什地方,可这人牙子要去喊神山做什?
这种事情照理应该报官,可保长已经逃。傅老板做个决定:带人追下去。有人制止,说战争已经临近,昨夜听到河对岸有枪声,谁也不知道军队来以后会发生什,至少也会戒严吧。开老虎灶老板倒是不怕,声称自己认识太湖游击队**党,遣那挑水、烧火伙计两人与傅老板同往。儿子怕人手不够,也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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