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挂彩,小事一桩。”秉义弯下腰,让她看自己的左眼眶。
老太太看后说:“同意你自己的结论,算不上挂彩。挂彩是指有伤口流血了,你这又没伤口又没流血的。”
冬梅嘟哝:“我没用挂彩这个词。”
老太太顶了一句:“你没说的一个词,我说是你说的了,那又怎么样啊?这是在法庭上吗?你跟你妈矫情一个词到底说没说有必要吗?”
秉义赶紧打圆场:“没必要没必要,妈,你别跟冬梅一般见识,她不是没你那么高的境界嘛!她替我担惊受怕,这你也应该理解她。”
,命令道:“转过身去!”
秉义明白她为什么了,皱眉道:“你别信那些道听途说,我毫发未伤!”
“左眼眶都肿了还说毫发未伤?叫你转过身去你就乖乖给我转过身去!”
她接着认真察看了一番他的后身,将喷头往他手里一塞,怫然而去。
秉义又接着洗,他听到冬梅在楼下对她母亲嚷:“今天他冒了多大的危险!同事都说我差点儿成了寡妇!尽管是开玩笑的话,那也够我心惊肉跳一阵的。秉义他就不是个官迷,不当那个正厅级书记我们的日子也过得挺好,从没觉得少了点儿什么。都是你这个当岳母的不安生,非把女婿往火坑里推!……”
老太太问:“她说你根本不想当官,是这样吗?”
冬梅忍不住声明道:“我说他不是官迷,和他想不想当官意思完全不同。”
老太太对她的话根
“郝冬梅同志,我提醒你,在家里跟你妈说话你也要注意!你不是在一般人家里,你妈也不是一般的妈!你别忘了这家里还有小菊这么一个老区农民的代表,还有玥玥这么一个下一代。明明是新中国的一个军工大厂,是做出过重要贡献的厂,怎么在你看来就成了火坑?不过是转型期遇到了难迈的坎,它就成火坑了吗?他冒了多大的危险?他不是没缺胳膊没掉腿囫囵着回家了吗?对方又不是凶恶的敌人,只不过是一时想不开的老工人。如果他那都成了冒险了,我们这些人当年闯龙潭入虎穴的事又该怎么说?一些g,m小说电影你是白看了。那可并不都是瞎编的!”从声调听得出来,她老人家也大动肝火。
秉义赶紧擦了擦身,穿上浴衣趿上拖鞋奔下楼。浴衣拖鞋这两样东西,是他住过来后才享受到了的奢侈之物。
客厅里,冬梅已在冲突中败下阵,被母亲一阵火力压制住了,闷声闷气地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母亲占据了制高点,易守难攻,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绝非冬梅那种个人小道理的有限弹药所能对抗。
小菊和玥玥隐在客厅门左右,都在屏息敛气地偷听。
秉义刚进入客厅,岳母便朝他招手道:“冬梅说你挂彩了,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