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笑道:“正是空着肚子来蹭饭呀。”
晚饭桌上,老太太问起秉义今天遭遇那件事始末——她是在电话里听其他老同志讲。她与几位资历相当老同志经常煲电话粥,他们电话费由z.府承担。
“对与女婿有关事有知情权,要解真相。只有解真相人,才更有资格表达态度,亮出观点。”老太太话正确到放之四海而皆准,几乎可以放入当年语录中以假乱真,让女儿和女婿经常有耳熟之感,
老太太仍不理女儿,她问周蓉:“你没听说你哥事?”
“听说啊。”周蓉边回答,边向嫂子丢眼色。
老太太又问:“那你怎不问你哥句?”
周蓉说:“他不好好嘛,证明听到都是谣言啊。再说也不是冲他来,是冲您和女儿来。”
老太太说:“你哥眼眶被名老工人打青呢。”
太太气色好、气质好、发式也好,让这位g,m老妈妈自感觉异乎寻常好。
她送给老太太见面礼是册九八〇年以来中央文件汇编典藏本,说是请人从北京排队买到,很有纪念意义。实际上,这是前夫冯化成寄给她,他俩还时有书信联系。他寄给她那册文件汇编本身不是目,只不过是用它夹寄几枚香山红叶,还有双毡鞋垫和枚竹发卡。周蓉说,那双鞋垫可不是般毡子做,是用新疆卷毛羊毛压制而成,考虑到老太太长期坐轮椅,血脉不畅,足底保暖尤为重要。常见塑料发卡容易与头发产生静电,进而引起皮肤过敏,还是用竹发卡好。
礼轻情义重,周蓉话语和表情温暖人心。老太太深受感动,她当即就从头上取下塑料发卡戴上竹发卡。
玥玥和小菊都拍手说,好看好看。
冬梅望着小姑子周蓉,仿佛不认识她。
周蓉说:“现在他那个厂工人正闹情绪,他是党委书记挨打那也是替组织挨打,是他光荣。”
冬梅几乎笑出声来,强忍住笑转过身去。秉义步跨到冬梅身前,背对着她面对着妹妹庄重地说:“也是那想。”
老太太朝周蓉招招手。
周蓉走到她跟前弯下腰去。
老太太握住她手说:“爱听你说话。知识分子如果都像你这样,中国进步快多,五七年也不会有什‘反右’运动。留下吃饭啊,没听你说够。”
老太太弦外有音地说:“问题不在于好看不好看,问题在于谁想到做到,而谁更应该想到做到却根本没想到做到。”
秉义便又连连检讨。
玥玥和小菊则赶紧左右蹲在老太太跟前,将鞋垫替她垫在鞋里。
老太太说:“真暖和。”
冬梅说:“才着脚秒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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