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艾斯的府邸是那种地产经纪人见到会惊呼“太壮观了!”的大宅。换句话说,真他娘的气派。整整有两层,说不定是三层,不好说,不过玛克欣知道,她是没资格一一参观的。她从一个公共区域进入,那里是用来举办宴会、音乐会、募捐等活动的地方。中央空调开得很足,眼下天气越来越热,想必也没什么大碍。再往里走上相当长的一段路,她瞥见有一部升降电梯,肯定是通往更加私密的地方的。
她获准穿过的那些房间没有什么特色。灰绿色的墙上挂着形形色色的昂贵艺术品——她认出来一幅马蒂斯的早期画作,好几幅抽象的表现主义的作品则不认得,兴许还有一两幅塞·敦普利的画—这些画作的风格并无一致,说明并非收藏热情使然,更多只是出于买主想陈列收藏品而已。不管是毕加索博物馆,还是威尼斯的古根海姆美术馆,它都比衬不
,耶稣一定很开心。”司机解释说。
“哦。可是,”她不知怎的忍不住想指出来,“莫非……他自己不是犹太人?”
“别跟我胡说八道,女士。”他指着一张夹在防晒板上的他的救世主的全彩印刷像说,“他跟你见过的犹太人像吗?看看他的脚——凉鞋,对吧?大家都知道,犹太人不穿凉鞋,他们穿拖鞋。亲爱的,你肯定住得离城很远吧。”
那还用说吗,她几乎这么回答了,我肯定住得远啊。
“你是我今天最后一单了。”他的语调如此怪异,玛克欣的警报灯开始闪烁。她瞥了一眼后座上的视频显示器。离随便哪个换班都还有好久。
“我让你这么不爽吗?”玛克欣但愿自己是开玩笑。
“我得着手干了。我总是耽搁,可是没时间了,今天必须行动。我们不能像渔网里的鱼那样被一兜而起,我们知道它快要来了,得开始准备了。”
所有想骂人或冒着被赶下车的风险教训他一顿的冲动都消失了。要是她能安全到达目的地,那就值……什么?起码值两倍的车费。
“其实,还有两三个街区我想步行,要不就在这里让我下车?”他乐意至极,还没等车门完全关上就迅速驶离,转过街角向东开去,朝着某个她不想费脑筋去想的命途。
玛克欣对上东区并不陌生,虽然这地方依然让她感觉不舒服。小时候,她在茱莉亚瑞查曼公立高中[236]上学——好吧,有那么一两回她本来可以觉得安心自在——学校在东67街上,她每周有五天搭穿城公交,可从来没有适应过。热衷绑头带的地区。每次来这里,总像走进了一个秩序井然的侏儒社区,每样东西都缩小了比例,房子更矮,过马路用的时间更短,每分钟你都期待着有个矮小的官方迎宾员走到你跟前说,“身为矮人国的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