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角落里有一架贝森朵夫帝王琴,一代又一代花钱雇来的钢琴演奏家们在上面连续演奏好几个小时的坎德&埃布、罗杰斯&汉默斯坦、安德鲁·劳埃德·韦伯的集锦曲目,而盖布和塔利斯还有各路恶棍在房里举办活动,以名目繁多的由头温和地剥削东区贵族的支票簿,其中许多理由以西区的标准来看压根不值得一提。
“我的办公室。”塔利斯说。一张上等的乔治·尼尔森书桌,还有一面同样品牌的奥尔马猫头鹰挂钟。呃哦。尤物预警。
把白天的装束整得像去参加晚会,这一肥皂剧技巧被塔利斯发挥到了极致。妆容高端上档次,头发是蓬松的短发,每一绺都花了大价钱,所以每当她抬起头,发丝都能不紧不慢地悄悄回到先前那优雅散乱的状态。黑色的丝绸休闲裤搭配一件下部的纽扣解开的上衣,玛克欣心想她认得,那是纽约时装周的春季展品。此外,她穿着一双意大利皮鞋,价格贵到只有等一年一度特价出售时人类——某些人类——才能负担得起,每只重达半克拉的祖母绿耳环,爱马仕手表,用戈尔康达钻石打造的雅蔻戒指,每回她走到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里,戒指就突然闪耀出几乎刺眼的白光,像是超级女侠用来迷惑坏人的魔法闪光弹。她俩面对面时,玛克欣会不止一次地想,坏人是谁,没准儿也包括她玛克欣吧。
楼下女佣模样的人端来一壶冰茶,还有一碗包括紫蓝色在内的五颜六色的根菜条。
“我永远爱他,可盖布是个奇怪的家伙,我俩刚开始约会时我就知道,”塔利斯用那种对某些男人有致命魅力的、像花栗鼠般的细小声音说道,“他有过许多期待,我不觉得它们可怕,只是不寻常而已。我们当时还年轻,可我能看到他的潜力,我告诉自己,宝贝,去做这个项目,它有可能是下一波潮流,时至今日……最糟糕的情况是我们学到了很多。”
我呢,我需要一个呼啦圈[237]。
塔利斯跟盖布里埃尔于卡内基·梅隆计算机科学系的黄金年代在那儿相逢。盖布的室友迪特尔主修风笛,卡内基·梅隆恰好能颁发此专业的学位,虽然这家伙在宿舍里只准用练习笛,可发出的声音依然足以把盖布赶到尚不算远的计算机堆里去。没过多久,他就在外面盯着学生休息室里的电视机屏幕看,或是用其他宿舍的电视机,包括塔利斯她们宿舍的。他很快就在极客堆里厮混,流连于电视机的光亮,常常不确定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异相睡眠里做梦,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开始与塔利斯的交谈在塔利斯现在的记忆里“不同寻常”。她是他真正的梦中女郎。她的形象跟希瑟·洛克利尔、琳达·埃文斯和摩根·弗莱查尔德等人交杂在一起。她焦虑地不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