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了精神病患者。”冯江数落叶曼,“何必呢?你要是喜欢阿波,把他灌醉了脱光光就好,何必提什么周安娜呢?”
失去周安娜是阿波的致命伤,不,慢性z.sha的开始。在那个冬天,周安娜手术成功,病愈出院,唯一与之告别的人是李白,随后不知所踪。她像一个赌徒随意抛弃了手中的扑克牌,造成一种漫天飞舞的视效。在一首掐头去尾的诗中,阿波写到了想象中的她,飘散长发离去的背影,一个萧山农家子弟看多了港片以后的不自觉反应。李白立即纠正:你太浪漫了,不是这样的。她离去的时候剃了一个大光头,头上还有一道疤,她还说要永远剃光头,人潮人海中,易于相认。阿波被这一光头、受伤、毁损、离去的周安娜的形象逼疯了,追问李白:“她有没有提到我?”
“恪守承诺起见,我不能告诉你。”
不要再谈论她,不要再回忆她,作为一个象征物,不要让任何人阐释或修正她。一种由空间和时间混合浇筑的壁垒已经生成,光头女郎的形象是自足的、圆满的,她所有的故事可能都是幻觉,她不再为过去的一切负责。这一形象经由李白的描述,彻底粉碎了阿波脑子里的港片意象,差不多变成了法国新浪潮电影,显然更具毁灭性。阿波啊阿波,李白感叹,一个反应弧过长的情种。又过了半年,他主动劝慰阿波(也可以说是撩拨),以李国兴举例:“我叔叔和你相反,总是在姑娘爱上他之前就逃跑了,有时甚至都没来得及上床。”
“波仔,讲讲你的一夜情。”冯江大笑道。
“一夜情这种事,止于口舌。上半句很难听,不说了。”阿波翻看手机,“今晚我要去希尔顿。”
“哦,是吗。”李白张口结舌。
根据冯江介绍,就在阿波惨叫着离开出租屋的那晚(还冲回来一次,拿钱包),他晃进公司,打算通宵加班,开电脑上网,在某个上海地区的聊天室里发了发神经,一个署名卡桑德拉的姑娘主动给他发了私人消息。具体讲了什么不清楚,卡桑德拉是一个正在经历情感困扰的姑娘,住徐汇区,半小时后他们在某间酒吧相见。“漂亮吗?”李白问。冯江摇头表示不知道,阿波从来不谈姑娘的姿容和年龄,事实上他应该庆幸,卡桑德拉不是男人,也不收钱。他们去了一家中档酒店,不会被警察踹开门的那种。“并不是每次都希尔顿,太贵。”冯江说,“第二天早上卡桑德拉都没理他,直接走了。”
“以阿波的姿色至少可以要个电话吧?”
“谁愿意和一个在网上瞎钓马子的男人保持友谊呢。难道各自讲一讲乱搞的历史,你是我的第五十个,我是你的第一百个?”冯江说,“阿波觉得她直接走掉挺好的,胜于他直接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