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月寄多少、花多少、节余多少都是稳定的,为了如往日一样每月都往家里寄上那么多的钱,那个月,四叔又去借了别人的工资寄回家里去。
目睹了这样一桩事,最直接的感受是,让我知道我的四叔是怎样一个人。原来,他在我心里模糊而清晰——模糊的是我不能像了解我父亲、大伯和三叔一样了解他,因为从我记事起,他都是“工作在外”的人,要见他只能等他探亲回老家;清晰的是,因为他工作在外,回家时总是穿着干净的制服,还带回去很多我们在乡村没有的物品和食品,所以我认定,我们在家过的是“日子”,而四叔在外过的叫“生活”。
还认定,四叔是有“幸福生活”的人。
现在,在我到了四叔身边后,在我对他有了许多了解后,我不再那样简明认定了。他在我眼中的模糊没有那么模糊了,清晰也没有那么清晰了。关于日子和生活、悲苦和幸福,也都星转斗移地错位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