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被抬出来。
直美目光扫过蓝色硬塑料板上人脸,满心希望能认出小晴来。她有头蓬松齐肩长发和张可爱圆脸。直美回忆起与小晴待在起最后时光。当时妈妈正在照顾弟弟和妹妹,70多岁祖父在为祖母准备早餐,祖母则在90多岁曾祖母身旁嘘寒问暖,小晴已经自己默默地穿好衣服,吃完早餐,出门搭校车。她即将进入小学生活最后周,她和直美已经讨论过要在毕业典礼上穿什衣服。大多数女孩都喜欢西装短外套配格子裙,模仿靓丽流行乐队女明星打扮。可是小晴选择袴,这是种穿在和服上优雅传统正式高褶裙。裙子是直美,不过小晴几乎跟妈妈样高,所以裙子只需稍微改改。
有机会,直美就会回学校去。直美觉得时间好像在以种陌生方式悄然流逝。家里有很多家务活等着她做,她要花很多精力才能做完这些事。她要花几小时排队加油、购买食物,然后开车回家放下这些东西,再开车去太平间,或是趟过仍然漫着黑水公路去学校辨认尸体。突然有天,她发现小晴鞋子,接着又找到她书包。这些发现令人心碎,又带来某种安慰。直美没有抱任何虚无缥缈幻想。每天都会在瓦砾堆里挖掘出几具尸体,她知道迟早会找到女儿。
4月初,托儿所和幼儿园重新开放。直美白天不用再照顾家里两个最小孩子,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寻找小晴工作中。
她渐渐发现跟自己样在入釜谷村口交通岛旁徘徊家长越来越少。其中有个叫永沼胜男人,他沉默寡言且腼腆,正在寻找7岁儿子琴。作为名合格重型车辆操作员,他有时候也会操作着挖掘机在淤泥挖掘搜寻。直美和个名叫铃木美穗女人变得十分亲近,美穗已经安葬12岁儿子坚登,但仍在寻找9岁女儿巴那。
永沼胜寻找儿子尸体决心尤其坚定。每天早晨直美到学校时,都能看见他在黑乎乎淤泥里操纵着黄色挖掘机动臂,遍又遍地挖寻。随着春天到来,群山和河流逐渐恢复色彩斑斓姿态——松树墨绿,落叶树翠绿,竹叶莹黄。但各色树叶与流水所环绕着却是片暗黑:这摊淤泥已经吞噬切珍贵东西,并且还在继续。这淤泥有多深?它看上去就像无底深渊,粘在直美衣服和靴子上,跟着她起坐车来到她家。泥浆也从胜挖掘机履带上滴落下来,他每天早晨都要开着它去找他儿子。“看看这个地方,”直美说,“自己孩子还埋在这堆烂泥里或漂浮在海上,父母又怎能休息呢?”
直美是名英语老师。当她尝试说英语时,能说口流利美式英语。可是她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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