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翠(台湾东华大学华文文学系副教授)
逐页阅读《你孩子不是你孩子》,好像闯进座故事城堡。作者文字清畅灵动,依循书页节奏与动线,走进间间故事小屋,见证则则生命文本。
晓乐有很好说故事能力。每个故事开场,以句去脉络化话语,铺设条时空甬道,让主角现身引路,点燃故事灵魂,营造悬念,开启想象,抢夺你目光,让你不由自主想要继续看下去。
作者叙事策略,不见张牙舞爪,也没有虚文矫情,淡描实说,却高潮迭起,每则读来,都让不禁鼻酸。这就是晓乐文字魅力:简洁、素朴、精确、有韵味,场景调度灵活,画面感、戏剧性饱满,营造出鲜活临场感。
然而,晓乐高明说故事能力,以及文字美学展演功夫,都不是这本书真正动人原因。《你孩子不是你孩子》让们感到震动,是因为她掌握故事本身节奏与脉动。或者说,是因为她曾深深走进这些孩子生命之中,与他们同呼吸、同吞吐这个世界浊恶空气。正因为紧紧贴靠过这些生命文本,所以她可以听见青春生命幽微哭泣,它演绎着苦闷、伤痛、畏怯、愤怒、欢喜、欲望和绝望。
晓乐家庭教师身份,以及她自省性格,让她得以听见这些故事,见证故事主角人生恶斗;也正是家庭教师身份,让她找到个独特观察与叙说位置。家庭教师与般教学工作者不同,他们是对,是目明确(孩子成绩提升、考试亮眼);体制内教育工作者,家长必须去讨好他们,但家庭教师不是,在家长心目中,你是花钱请来“契约劳工”,随时被评鉴,随时被检验,也可以随时被换掉。
从某个角度来说,多数家庭教师是以执行家长意志为目标;然而,实际上,家庭教师比较像个中介者,他必须在父母与孩子间寻求最好平衡点,才能顺利完成家教使命,让孩子保持最佳状态,也让自己能够维持工作。
然而,家庭教师又不仅是个中介者;中介者可以游移,可以将自己客观化,也可以随时抽身离去,但家庭教师很难如此。家庭教师工作场域,是别人家庭,他必须进入个私领域,才能扮演中介角色。书中,晓乐发现自己早已成为个陌生家庭介入者,她不知不觉地介入他者生活、亲情、冲突,甚至还介入他们秘密与伤痛。她也经常徘徊于主动介入与否矛盾中:眼镜仔再遭受亲情,bao力,她挣扎许久,终究不曾挺身而出,自责不已;纪小弟被母亲夺去理想中人生,她挺身而出,却被冷冷地揭露“你是局外人”尴尬处境。
个自觉与自省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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