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射了青霉素。注射之后又观察了半小时也没有事,我就回宿舍了。
可是就在回宿舍的路上,我开始感到浑身发冷。到了宿舍已冷得浑身发抖,我把两床棉被都盖在了身上,还是感到非常冷。不一会儿,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大约已经是晚上十点,只记得屋里很黑。我不能确定自己在哪里。我甚至有一种幻觉,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现在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在坟墓里?为什么这么黑!我一摸自己身上,慢慢意识到自己打过针,是打针之后开始发冷。于是又摸摸自己,确定自己没有死。
再看外面,有一星灯光,那是旁边房子里煤油灯的光,昏暗的光照射到了我黑压压的屋子的窗户上。我突然想起来,我屋子旁边住的是一个司机师傅。于是我就使劲爬起来,去敲这个师傅的门,边敲边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杨大夫给请过来?”这位师傅就把下午给我打针的医生请了来。杨大夫看到我的样子,吓得大声说:“这是青霉素过敏,非常可怕!弄不好,就醒不过来了。”那天晚上,杨大夫不放心,把我安置到医务室观察了一夜。
还有一次我感冒了,以为到医务室输液就会好。结果注射了清开灵后不久,我的嘴唇肿起来了,喉咙也难受,原来又是药物过敏了。当时也很危险,嘴都发白了,脸上没有血色。负责输液的那位护士吓得不轻,赶紧拔了针头,做了脱敏、防休克处理,我的嘴唇慢慢开始有了血色。因为我当天还要出差去北京,恢复过来以后,就直奔机场了。
在敦煌的日子里,每每有点不舒服,我就在医务室开点药吃一下。直到现在还是这样。不过我也感到这种状况应该改变,还应该多关心其他工作人员的健康。现在医疗条件比从前好了,我也每年都参加单位组织的体检。
父亲的突然死亡带来的伤痛
父亲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对待工作非常投入,下班回家后不是废寝忘食地工作,就是看书。我觉得自己身上也有这股子认真劲儿,可能是受当时社会的影响,也是受到父亲的影响。父亲留在我记忆中最挥之不去的画面,就是手上不离三角板、曲线板、丁字尺、计算尺,弯着腰绘制图纸的样子。
父亲是学土木工程的,也喜欢艺术,爱看书,知识面很广。记得我们有一次从父亲的书架上翻出一套书,非常精致,打开一看都是英文,根本看不懂,因为我们当时学的是俄文。父亲看见了就告诉我们,这是英国莎士比亚写的戏剧,里面有很多哲理。还说将来我们一定要学好英语,这样就可以看很多英文书籍。他还告诉我们可以先找中文的莎剧译本来读,父亲最喜欢的是朱生豪的译本。此外,他还喜欢林语堂,家中有不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