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沿着人行道散步。弗雷德里克的拖鞋在沥青路上啪啪直响,脚步声在街道两侧的墙壁间回荡。
“他想给我钱,就是我跟你谈过的那笔钱,弗雷德里克。而我只跟你一个人提过。”
“我没联系过什么内斯特。”
“还‘什么内斯特’,你不用装得这么生分。你我都知道这名字你再熟悉不过。你尽可以假装不知道他别的事,但名
对方沉默片刻,但西蒙能听见手掌蒙住话筒的沙沙声。然后她说:“他这就下来。”
“好。”
西蒙等待着。时间还早,大多数人还没起床,他在这条街上只看见一对与他年龄相仿的夫妇,应该在做星期天早晨例行的散步,在附近兜圈子。那男的戴一顶粗花呢帽,穿不起眼的卡其色裤子。人老了就会这么穿。雕花的橡木大门窗玻璃上映着西蒙自己的身影,他盯着它看。粗花呢平顶帽配墨镜。卡其色裤子。标准的星期天着装。
人迟迟没有下来;西蒙感觉自己大概打扰了弗雷德里克的好梦。或是他妻子的好梦。或者不管她跟他是什么关系吧。西蒙看了一眼街对面的汽车,看见艾尔莎正瞧着这边。他挥挥手。她没反应。这时,大门开了。
弗雷德里克来了,穿着牛仔裤和T恤。他还不慌不忙地洗了个澡——浓密的湿发被梳到脑后。
“今天天气真好,好一个星期天早晨。”艾尔莎望着车窗外说。
“是啊。”西蒙说着瞟了她一眼,挂上低挡。他在想她究竟能看到多少,要是她真能看见经过昨天那场,bao雨的洗礼,皇家庭园有多么蓊郁葱茏。或者只是看见他们的车正经过皇家庭园。
到贺维古登来看夏加尔画展是艾尔莎自己的主意,西蒙也觉得挺好。不过他得顺道去找一位老同事,那人住在斯基莱贝克,就在去美术馆的路上。
老德拉门路两旁的停车位很多。假期里,古老的贵族公馆和附近的公寓楼几乎都人去楼空。偶尔有一面使馆旗帜在微风中飘扬。
“我马上回来。”西蒙说。他下了车,走向一扇门,这地址还是他在网上搜到的。他要找的那个名字在一列门铃的最上方。
“稀客啊。”他说,“是什么风把你——”
“咱们出去散个步?”
弗雷德里克看看他那只沉甸甸的手表:“你看,我还得——”
“内斯特和他手下的毒贩来找我了。”西蒙说得很大声,好让附近那对夫妇听见,“不过我很乐意上楼谈谈这事,到你的公寓去,正好你的……妻子也在。”
弗雷德里克看着西蒙。然后他走出来,关上门。
西蒙按了两下门铃都没人应答,正要离开,喇叭里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您好?”
“弗雷德里克在吗?”
“呃……您是哪位?”
“西蒙·凯法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