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坚冰,土壤。只雷龙嘴部在其中咀嚼银杏叶子。岩浆在其中沸腾。雪峰尖顶在其中生长。头盔上红缨。刀剑光芒。蝴蝶在其中回旋片刻。支箭,只隼,抹云,道闪电穿透过它。对情侣唇在其中触碰,又分离。现在它就在书桌上,被盏台灯光给注满……但这些仍不能让满意,笔力得不到充分驰骋。明白主题并不重要,歌颂英雄功绩和赞美冬夜被窝并无高下,重要是主题完成是否完美。开始考虑文体问题。
这几年里,个在纸上勇猛精进,另个在现实中却耐着诸般苦恼。首先,变得太过敏锐,任何感触在这都像洞穴中呼喊,无端被放大数倍。再轻微细节也印在心上,好似雪地留痕。自己申请调去个闲职,人际关系越简单越好。另外是构思时浑浑噩噩、文章写成后自鸣得意,这两者写作多年来虽已习惯,但人间文字和天仙辞句终究不同,反应强数倍,酝酿时如中邪,搁笔后如醉酒,花不少时间来适应,日常举止仍不免有些古怪。自从那场梦后,不再有作品示人,相识编辑都以为放弃写作,这也正常不过,中年后放弃写作大有人在。有天朋友开玩笑说是不是江郎才尽,恍然大悟,第次明白这个成语含义。
江淹故事传反。真实故事和们熟知版本几乎是镜像。查阅几本书(那些文字在当时眼中自然已是拙劣不堪,硬着头皮读下去),很快就琢磨明白。江淹曾在梦中得到支彩笔,从此文采俊发,后又在梦中将笔交还给人,此后再无佳作,世称才尽。给他笔人,有版本说是郭璞,也有说是张协,这无关紧要。在看来,真相是这样:江淹原本就才华横溢,传世之作都写于得笔之前,因此才有得笔资格(也许他右手也会发光)。得那支笔后,他成真正天才,写出伟大诗,但无法示人,因此被误解为才尽。他也许失口对人说过那支笔存在,世人根据他创作经历,曲解故事原委。想到自己能有和江淹样遭遇和资质,简直喜不自禁。彩笔就在梦中,别在衬衫口袋上。不知道给笔老人是谁,但不会再把它交给任何人。
得笔第三年,终于着手写些真正不朽东西。意识到散文美在于舒展与流动,像云气和水波,但这也注定它形式不够坚固。再精致散文,也总有些字可以增减。想要那种不可动摇圆满,只有求诸诗歌。要写这样诗歌:它语言应是最优美现代汉语,不应求助于古诗格律,但音韵和结构要如古诗般完美。文笔要节制而辉煌,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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