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又会相信——”
“我可没想让谁去相信什么,”我低吼道,然后再次往前走,“我是在告诉你我信什么。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我还敢说,玛丽·努涅斯说自己今早没去那房子准是在撒谎。她可能跟柯林森的死无关;她可能只是到了那儿,发现柯林森夫妇不见了,又看到一堆沾着血污的东西和枪。她不小心把地板上的弹壳踢开了,然后就拔腿跑回家,编了个谎说自己感冒了,好明哲保身——她丈夫被关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受够了那种麻烦。但也可能不是这么回事。总之,像她那种女人处在那种情况下,十有八九会搞这一套。要让我相信她刚好今早碰巧感冒,还得多点证据才成。”
“好吧,”副警长说道,“要是她跟命案无关的话,感不感冒又有什么区别?”
我想到的几种回应都是既渎神又侮辱人格,于是就忍住了没说。
再回到德布罗那里的时候,我们借了一辆至少是由三辆旧车拼出来的旅行车,一路咣当作响地沿着东街开过去,看看能不能追踪到开着克莱斯勒的女孩。我们先在克劳德·贝克家停下了。此人面色苍黄,身材细瘦,脸庞棱角分明,看上去有三四天没刮胡子。他太太可能比他年轻,但是显老——脸色疲惫、容颜不再,但或许曾经有些姿色。他们有六个小孩。最大的那个十岁,长着一双罗圈腿,满脸雀斑;最小的还不满一岁,胖乎乎的,又吵又闹。其他四个孩子有男有女,但统统都感冒了。贝克全家都走到前廊迎接我们。他们说没看到那女孩,也从未在七点之前起过床。他们只跟卡特夫妇打过照面,可是完全不熟。他们问的问题比罗力和我问他们的还多。
以死威胁过卡特先生,叫他离开。
“这就说得通了。”我们穿过小溪、爬上斜坡往德布罗家走时,罗力心满意足地开口了。
“什么说得通了?”
“他老婆杀了他。”
“你这么觉得?”
路过贝克家后不久,石子路就变成了柏油路。依照路面上克莱斯勒的车迹来看,那之后应该再没别
“你不也是。”
“不。”我说。
罗力停下来,有些忧虑地看向我。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能这么说?”他抗议道,“她不是个瘾君子吗?你自己不也是说,她一直昏沉沉的?她不是跑了吗?她丢下的东西不都是沾了血污吗?难道不是她威胁要杀她丈夫,才吓得他把你给请来了吗?”
“玛丽听到的不是威胁,”我说,“是警告——跟诅咒有关。加布丽埃尔·柯林森真的相信那个。她是为他着想,要救他一命。我之前领教过她那一套。要不是柯林森趁她神志不清,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把她拖走,她才不会嫁给他呢。而这事儿又让她更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