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痕迹,我对她的印象恐怕也仅止于一个高雅温婉又柔弱、仿佛用指尖轻轻一碰即消失的美女,并不会对我的心灵造成如此强烈的吸引。她借着和服的衣领,巧妙地遮盖住那片痕迹,然而从上野山里往下走时,还是在无意间被我发现了。她的脖颈上有一条像红色胎记般细长红肿的血痕,估计一直延伸到背部,看起来既像天生的胎记,又像近日新添的伤痕。在那白皙嫩滑的肌肤上,在那形状姣好、柔软细弱的脖颈上,有着一条仿佛由无数条深红色粗毛线交缠而成的细长肿痕,美好和残酷的矛盾情状反倒折射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性感。原本觉得她的美如梦似幻,在那道伤痕的冲击下,一种真切感鲜明地向我袭来。
闲聊中得知她是合资公司碌碌商会的出资者之一——实业家小山田六郎——的夫人小山田静子。让我高兴的是,她也是推理小说爱好者,尤其喜欢我的作品,经常读到不忍释卷(我至今仍难以忘怀听到这件事时,高兴到全身起鸡皮疙瘩的美妙感觉)。这层作家与书迷的关系,自然而然将我与她的距离拉近了许多,也让我不需忍受与如此美人儿刚结识就面临永别的痛苦。这次的机缘巧合,促使我们发展成为书信之交。
静子身为年轻女子,却对寂寥的博物馆感兴趣,这一点令我欣喜,对于她喜欢推理小说中最富于逻辑理性的我的作品这一点又使我欣慰,我可说是完全对她着了迷。每每寄出一些毫无意义的信件,她总是可爱又不失女性细腻本色,不厌其烦地回信给我。对于寂寞的单身汉而言,能结识一位如此高雅稳重的女性朋友,真是欣喜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