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些违反我们的规定,”她小声告诉我,“但你看起来真的太累了,而且外面黑得像地狱……”
她说的没错,外面黑得像地狱,但她给我的房间却是天堂。这是我第一次住四星级酒店,我兴奋得甚至都不想入睡:我想在床上蹦啊蹦,看电视,看看窗外的河逶迤穿过查尔斯顿。
但我还是睡了几个小时,第二天一
至还没开始求助,一个大问题就已经解决了。
当我们接近阿巴拉契亚山脉(Appalachians),开始在群山峡谷之间婉转前行时,吉恩已经成了我的偶像。这家伙不仅很聪明,而且还是一部活生生的历史书。他本人亲自参加过20世纪最重要的两件大事:一件是1962年参与了对古巴的海上封锁,亲自站到了冷战的第一线;另一件是,作为NASA(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工程师,他曾亲自参加了将尼尔·阿姆斯特朗(NeilArmstrong)等人送上月球的阿波罗项目。我相信,我在听这些故事时,跟一位小孙子在听老爷爷讲述故事时的表情别无二致。
“你小时候也想过要当宇航员吧?”
我摇了摇脑袋。“当时我就知道这不太可能了。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直到今天依然如此。每次遇到挫折时,我都会想到尼尔·阿姆斯特朗登月时的情境!人类登上了月球表面!这太不可思议了。当时距离人类发明飞机也不过几十年的光景。我总是告诉自己,既然阿姆斯特朗都能登上月球,那就一切皆有可能!”
“莱奥,我的朋友,你说的对极了。这就是人类登月的意义。一切皆有可能!”
我笑了。吉恩只是我在火车上偶然遇到的一位老人。但当他开口跟我交流时,却在我面前打开了整个世界。
西弗吉尼亚州群山绵绵,手机信号不太好,所以我们无法联系吉恩和露西的朋友。“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印第安纳波利斯呢?你可以住我们儿子以前的房间。”火车进入查尔斯顿时,露西说道。
我苦笑了一下:“我也想去,可我不能,我的车票只到查尔斯顿。”
“哦,没关系,要是你哪天到了印第安纳波利斯……”吉恩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他的名片。我充满感激地接过名片,对他们说了声再见,一头扎进西弗吉尼亚的茫茫黑夜。
晚上10点到达查尔斯顿时,我再次遇到了熟悉的一幕:空无一人的街道。酒店的灯都关了,前台也没人。街灯闪啊闪,好像随时都会熄灭,我会陷入彻底的黑暗。我先后走进了三家酒店,没有一家愿意收留我,直到我遇到了好心的萨曼瑞塔(Samaritan)——她是一家酒店的夜班经理,她告诉我,只要我能第二天一大早离开,她就可以免费提供给我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