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同桌。”提到这个人,宁小宇显然很无语,“大嘴,张狂,自恋……”她一一数落着,苏明理打断了她,“他成绩很好!”
的确,每次表扬优生的时候,鲁老都会提到王励励。而且一进校我就发现,每逢艰深的题目,这家伙总跃跃欲试。
“管他的。许诺,你也赌一个吧!你觉得哪个男生以后最有发展?”苏明理粗犷地一挥手。
我怔了怔,旋即想起了李松的背影,那坚硬而笔直的线条。
“我,赌李松。”我刚把话说出口,立马觉得不对劲,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芋头居然起身了。忽然,他又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问:“你怎么不去!”
“他怎么能和你抢呢?”柯冉笑道,“你们关系不一般啊!”
“爬!”芋头很愤怒,一屁股坐了下来,“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只是朋友?”章子腾阴阳怪气,“哟,‘只是朋友’!只是朋友还老网聊,只是朋友还帮她洗杯子,只是朋友一下课就待在座位上不走?这也太牵强了吧!”
芋头涨红了脸。
不是一
点没被打动。容我仰天长啸一句:行乐当及时,何能往来兹!
之后,我不可遏制地自鄙了起来。夜里,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我一直都是这个动作——不知怎么地,想起了邱昙。
她永远不会说到这些。一个人生命里曾有过的种种热望,日复一日在去医院的路上逐渐磨损,最后终于殆尽。学校成了驿站,中转内心的
惶惑与命运的无常。
“不怎么可能啊,”白丽的话像冷刀一样横插在了我
第二天,早上起床。
苏明理从她那件淡黄色的毛衣里钻出头来,兴致勃勃地说:“昨天我梦到自己进了一个巨大的赌场。庄家阴笑着问我买谁赢到最后,我很
纳闷,心想,赌场不都兴买大买小吗。正在这时,我低头往赌桌上一看,发现上面贴满了班上男同学的照片!那阵晕啊,我一闭眼,顺手
一丢,筹码居然落在了王励励头上!”
“王励励?看电影那次,我和他说过话。”
我难忘不久前那节美术课。露天玻璃顶棚的美术厅在六楼,每次爬上去,健康的人都会觉得有些吃力。邱昙难以企及这样的高度,所以最
好的办法是一个人留在教室里。毕竟,在现实里她寸步难行,在精神世界里她痛苦挣扎。可是她非要上去不可。美术课快要上完时,她才
大汗淋漓地爬上楼来。下课铃宣告她马上又要扶着栏杆蹒跚地下楼了。如此一来,又有什么意思?我一直在猜测,从一楼到六楼,她一步
步往上爬,在极度困难的攀爬中,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悲伤?自哀?抑或不抱任何希望?
“芋头,你不是她同桌吗?背背她吧!”章子腾戏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