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老盛赞不已,说,即使从全省的标准衡量,李松也是顶尖学生了。考天府一中实在是轻而易举,稍加巩固,进实验班也是稳当的。那时
,李松就可以和各个学校的精英学生展开巅峰之争……
她说得好不激昂,可过于富有感情的话往往带有太多的个人色彩。所以我们大都赞叹几声表示羡慕,之后各忙各的事情,并不与鲁老附和。
我们总是无法与她合拍。一年前,刚到这所学校时,我还满怀赤诚地琢磨,她对我们到底有什么要求。而今我终于懂得,她对我们的期望
,那感觉好
坐在车上,干冷的空气从车窗外不断地吹进来。我突然很想哭。拿出手机,打算给小路发一条短信。我想告诉他我今天到了哪里,做了什
么,什么又让我觉得很好笑。想着想着,却无从说起了。
内心深处最细微的感受有时是无法传达的。即使可以表达,听者也未必理解。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小路。
然而,我与小路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我们不可能永远像儿时那样嬉笑打闹,我们总会长大,各自面对不同的生活。从谈天说地一直到寥
落短信,从寥落短信又到礼节问候。相隔遥远终会让我们失去共同的语言。那时,他说南,我说北,我们再友好地一起谈南北,徒劳坚持
一会儿,夜幕之下,是流线型的暗蓝深灰的建筑,冷色的灯光点缀其间。
我们木然地看着这一方风景,章子腾说,“其实我常常觉得很失落。”
“失落?”听他这么说,我莫名感动,像坚冰消融,锋刃泛出柔光。
“留在这里上天府一中让我很失落。”章子腾说,“我可以出国,但我妈希望我留在他们身边。”
“留在他们身边?”
,悲哀而无味。
接下来的一天,是我坐在书桌前,昏头昏脑地应付一张又一张的题卷。我骤然明白,那灯红酒绿已是昨日之灯,渐渐离我远去。
回到学校,忙不迭地准备期末考试。
这日子黑得透明。可不管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即使你心里蓄积满了暗沉,也总有人是活在明朗里的。
模拟考排名出来了,李松已经是连续三次获得年级第一。
“你知道,”章子腾说,“即使我不考中考,他们也有能力把我送进天府一中。”
话到这里,他似乎担心我不理解,强调道:“把我送进天府一中实在轻而易举。”
“我相信。”我冷冷地说。心里也冷了。原来这才是他想说的。他并不想吐露衷肠,所谓失落不过是曲折的铺陈。
我觉得好笑,你直说不就行了。想着,更觉得小路真实。一个不优秀的人,把仅有的平凡的真诚,全部奉献给了朋友。
“再见。”我再也难以掩饰对章子腾的鄙夷,向路边停靠着的一辆的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