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他是学者型的。森贝雷,请问,您究竟是给这孩子吃什么长大的?”他故意开我父亲玩笑。
巴塞罗静静地弯下腰来看看我,突然间,我在他的眼神中瞥见在此之前不曾出现过的尊重。
“我们做个约定吧!”他对我说道,“明天是礼拜天,下午你到文艺协会的图书馆来,随便找个人问就能
巴塞罗看着我,脸上露出豺狼般的笑容。
“怎么样?小子,四十杜罗不是小数目,第一笔生意就拿到这种好价钱,已经很不错了……森贝雷啊,我看这孩子以后是做生意的料。”
在场的人听了觉得好玩,大伙儿都开怀大笑。巴塞罗神色愉悦地盯着我看,同时掏出了皮夹。他数了数,拿出四十杜罗,以当时来说,这的确是一笔大数目。他把钱递给我,但我只是默默摇头。巴塞罗的眉头又揪起来了。
“我说,贪心真是种丑陋的罪过啊,哎!”他说道,“好吧,七十杜罗!你去银行开个户头,把钱存起来,到了你这个年纪,也该有储蓄的观念了。”
我再摇摇头。这一回,巴塞罗愤怒的眼神透过单片眼镜瞪着我父亲。
我说,我们真的是没救了!”
巴塞罗抿了口熄掉的烟斗,鹰眼似的锐利眼神盯着我手上的书。他这人虽然神情夸张,话又多,却是出奇敏锐,就像大野狼轻易就能嗅出鲜血的味道。
“我说,”巴塞罗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两位带什么东西来了吗?”
我看了父亲一眼。他点点头。我很干脆,直接把书递给巴塞罗。这个书店老板伸出他专业的手,把书接了过去。他那钢琴家般修长的手指,快速地探索着书本的触感、厚度和状况。然后,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仔细地检视出版信息,足足长达一分钟,简直就像福尔摩斯在办案呢!大伙儿不发一语地盯着他看,仿佛都在等待奇迹出现。
“卡拉斯,嗯……有意思!”他低声咕哝。
“您别瞪我啊!”父亲说道,“我只是陪他来的,决定权在他!”
巴塞罗倒吸了一口气,仔细端详着我。
“好吧,孩子,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知道胡利安·卡拉斯是谁,还有,在哪里可以找到他的作品。”
巴塞罗低声笑了一下,一边收着皮夹,一边思索该用什么词接话。
我再度伸出手,把书拿了回来。巴塞罗皱起眉头,但我只是顽皮地对他笑了笑。
“你在哪里找到这本书的,小鬼?”
“这是秘密!”我知道,身后的父亲听了一定在心里暗笑吧!
巴塞罗这下眉头锁得更紧了,接着,他把目光转向我父亲。
“我说,森贝雷老友啊!因为是您,也因为我们长久以来深厚的友谊,我把您当兄弟啊!这样吧,我出价四十杜罗[1],别再啰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