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找个神父会不会比较管用呢?我看他这个样子,八成是恶魔附身了……”恩卡娜女士在一旁出主意。
“不,一定要找医生来才行。快,达涅尔,你快去吧!还有,恩卡娜女士,拜
我们来到费尔明的房门前,父亲轻轻用指关节叩门。
“费尔明!您在里面吗?我是森贝雷呀!”
吼叫声再度传来,听得我惊心动魄。恩卡娜女士也急得不知所措,双手直按压着隐藏在丰满胸部下扑通扑通跳的心脏。
父亲又叫了他一次。“费尔明!您快开门呐……”
费尔明又是一阵咆哮怒吼,而且还疯狂撞墙,直到他声嘶力竭。父亲叹了口气。
就像地铁站墙壁上贴的生发水广告,神奇得让人难以置信。费尔明在书店上班三个半月之后,一个礼拜天的凌晨两点,电话铃声把我和父亲吵醒了。是费尔明住的那家旅馆老板娘打来的。她在电话那头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我们,费尔明莫名其妙地用力捶墙壁,还说,谁要是敢进他的房间,他就用碎玻璃割断那人的喉咙。
“拜托您!不要打电话报警,我们马上就赶过去。”
我们火速赶往华金柯斯塔街。那是个冰冷的夜晚,寒风萧萧,在铁灰色的夜空下,我们从古老的慈悲之家和虔敬之家前方快步跑过,无视于黑暗中传来的悄声议论与目光,忍受着粪土和煤炭的味道,终于来到费尔兰迪纳街口。往下走是拉巴尔区,阴暗的前方有几条街道,其中一条就是华金柯斯塔街了。老板娘的儿子已经在旅馆楼下等着我们。
“打电话报警了吗?”父亲问道。
“还没有!”
“您有房间的钥匙吗?”
“当然!”
“请拿来给我吧!”
恩卡娜女士很犹豫。其他房客都在走道边探头探脑,每个人都吓得脸色惨白。这震天价响的吼叫声,大概连附近的军备总部也听得见吧!
“还有你,达涅尔,赶快去找巴洛医生,他家离这里不远,就在里拉尔塔街十二号。”
我们立刻跑上楼。旅馆在三楼,螺旋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破旧电线吊着简陋的灯泡,灯光昏黄而朦胧。旅馆老板娘恩卡娜女士是基层警察的遗孀,她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发卷,身穿水蓝色睡袍,站在旅馆门口迎接我们。
“我说,森贝雷先生,咱们可是水平高、口碑好的旅馆呢!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说着,她带我们进了那充满霉味和消毒水味的走道。
“我了解……”父亲在一旁轻声响应她。
费尔明的吼叫声从房内传来,在走道尽头都听得见。其他房客从门缝探出头,一张张备受惊吓的脸上都写着疲倦和无奈。
“啊呀!其他人都去睡觉吧!他妈的!这又不是江湖卖艺,有什么好看的?”恩卡娜女士气得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