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修斯将它们驱散,只允许他愿意与之对话亡灵靠近火焰;鲜血在所难免,否则谈话便无法进行。如今,想让死者开口,必须在自己身体和理智中为其腾出位置,像孕育婴儿样将其怀在体内。但另方面,后记忆重担恰恰落在孩子——幸存者子孙们肩头。
对于后记忆界限,赫希给出深思熟虑严格限定。“后记忆”这术语本身是她在大屠杀研究框架下提出并使用。其所描述现实源自直接经验,既包括个人,也包括身边人。这是那些人日常,其父辈和祖辈为其讲述自故事,这些故事幸而未湮没于曾经大洪水和欧洲犹太人浩劫,至今仍是家族存在起始坐标与必然前提。将往事镌刻于记忆——这死后公平最高形式需求,在此处表现出特殊依赖关系。那些既无法言说,又无法解释知识令人目眩,像夺目闪光灯样,无论你朝哪个方向看去都无法回避。在这强光之下,切与“当时”没有直接关系东西都显得微不足道,因其未经历过极端不公考验。
正因如此,“过往”在那些受迷惑者心目中才被无限放大。对此感触最深,大概莫过于那些从灾难血盆巨口边溜走人,他们亲人没有经历过死亡集中营,却如赫希所说,曾“被强制劳动,做过难民,遭受过种族迫害与隔离”。幸存者经历必然引发某种伦理散焦,令你很难不产生这样想法,即你在这个世界空气中所占据位置,原本完全有可能被别什人填充。不仅如此,这个位置照理就属于那些被毁灭他者。普利莫·莱维[2]对此说得极其直白:“幸存者都是低劣者,蝇营狗苟者;优秀者全都死掉。”
并不优秀者,地域或命运之偶然性受益人,不得不服从于无形绝对命令。这里所指,不仅在于你不得不将切做得比要求更好,无论自觉与否,而且在于世界会直被你视为栋刚刚失去主人房子,而们坐在被遗弃沙发上,墙上挂着他者照片,们需要学会将其视为亲人,尽管们对此并无充分权利。
这是种特殊迷惑性,种保障过去存在于当下常态化视角,它如此强大,像滤光镜或者墨镜样,要将今天隔挡在们视线之外,要将其染成其他色调。过去无法拯救使得这目光尤为炽烈,直如美杜莎目光,将逝去世界石化,变成纪念碑。
将记忆引出掩体,引出微观历史暗处,使其变得可见可闻——类似尝试当下很多人都在做;随着新书籍和电影问世,大规模抢救性工程变得普遍,个体爱情故事变成某种类似于集体项目东西。其任务似乎可以归结为汉娜·阿伦特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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