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您知道她已经有两天多神志不清了。昨天早上,她的医生来了,我们走到她的床边,她对我们两人一个也认不出来了。我们从她那儿得不到一句话,也得不到任何示意的动作。咳!等我们回到壁炉旁,医生把导致德·瓦尔蒙先生死亡的那桩悲惨的事告诉我的时候,这个不幸的女人的头脑立刻又清醒过来了。引起这种变化的也许只是自然的力量,也许是由于我们不断重复德·瓦尔蒙先生和死这样的字眼,使得病人想起了长期以来始终萦绕在她头脑里的唯一念头。
不管怎样,她匆匆忙忙地拉开床帷,大声喊道:“什么!你们说什么?德·瓦尔蒙
第一百六十四封信
德·罗斯蒙德夫人致贝特朗先生
亲爱的贝特朗,我刚接到您的来信,得知了这件可怕的事。我的侄子是这件事的不幸的受害者。是的,我当然有事情要对您吩咐。我悲痛万分,要不是必须对这些事作出吩咐,我根本没有心思去做任何事儿。
您寄给我的当瑟尼先生的短信[17]是一个相当具有说服力的证据,证明是他挑起了这场决斗。我的意愿是您马上以我的名义就此事提起诉讼。我的侄子宽恕了他的仇敌,宽恕了害他性命的人,他这样是为了满足他的宽宏大量的本性。而我呢,我应当为他的死,为人道和宗教而复仇。我们要尽力促使法律严厉地处治这种残余的野蛮行为,因为它仍然给我们的道德风尚带来不良的影响。我不相信在这个案件中,可能会判定我们对所受到的伤害加以宽恕。因此我期待您投入我知道您具备的全部热情和活力来处理这件事。您这么做,也是出于对我侄子的怀念。
首先,您别忘了代表我去见××院长先生,并与他商议一下。我急于想完全沉浸到哀痛之中,就不另外给他写信了。请您代我向他表示歉意,并把这封信交给他看。
再见了,亲爱的贝特朗。我赞扬您的善良的情感并为此对您表示感谢。我永远仰仗您。
一七××年十二月八日于××城堡
第一百六十五封信
德·沃朗热夫人致德·罗斯蒙德夫人
我亲爱的可敬的朋友,我明白您已知道了您刚遭到的丧事。我了解您对德·瓦尔蒙先生充满慈爱,我真心诚意地分担您所感受到的哀伤。我还要给您增添新的悲痛,心里实在感到难受。但是,唉!对于我们的可怜的朋友,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为她流泪了。昨晚十一点钟,我们失去了她。一种与她的命运相联系的天数好像在对一切人为的谋虑加以愚弄。由于这种天数,她比德·瓦尔蒙先生只多活了一会儿,而这短短的片刻就足以使她得知后者的死讯;而且,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只有在等到不幸的重负达到顶点后才会给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