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笑了一下。你听了会很难受的,她说。
没事。
她看着他,或许想看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然后她仰起下巴,于是他知道她会告诉他的,因为要是她退缩了,那就意味着她向某种东西认输,而她不愿承认这一点。
我不会因为被贬低或侮辱而感到兴奋,她说,我只是想知道,如果别人要我贬低自己,我是否真的会这么做。这么说你明白吗?我不知道你理不理解,我最近一直在想这个。这其实关乎权力,而不是实际发生了什么。不管怎么说,是我跟他提的,说我可以努力变得更顺从。结果他原来喜欢打我。
康奈尔咳嗽起来。玛丽安从桌上一个罐子里拿出一支搅咖啡用的小木片,用手指把它拧来拧去。他等咳嗽平息下来后问:他会对你做什么?
她笑了,笑得很蠢,不适合她。康奈尔的眼前猛地晃了一下,仿佛严重的偏头痛马上就要袭来,然后拿手扶住额头。他意识到自己很害怕。在玛丽安面前,他经常觉得自己很天真,尽管实际上他的性经验比她要丰富得多。
你喜欢那样吗?他问。
她耸耸肩。烟灰碟里,她的香烟快烧完了。她迅速拾起它,吸了一口,然后把它掐灭。
我不知道,她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这样。
那你为什么让他这么做?
问他还好吗。当他看向她时,能看到两个葆拉坐在沙发上,边界分明,看不出哪个是本尊,哪个是幻影。对不起,他说。第二天早上他在自家客厅的地板上醒来,衣服一件不少。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他肯定是对自己某个地方有点自卑,玛丽安说,我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也许他希望自己能更理性。
或许他只是自尊心很强。
不,绝对不是那样。他……
她的眼睛飞快地来回转。她看起来像一个高明的数学家,大脑内进行着演算。她把咖啡杯重新放回碟子上。
不好说,她说,他有时候拿皮带打我。他喜欢掐我脖子,诸如此类。
好吧。
我是说,我并不享受被打。但是,如果你只想做你喜欢的事,那就算不上真正的臣
是我的主意。
康奈尔举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非常烫的咖啡,想让手上有点事干。他把咖啡杯放回原位时,咖啡荡了出来,洒在碟子上。
你什么意思?他问。
是我的主意,我想臣服于他。很难解释。
没事,要是你乐意的话,你解释给我听。我很感兴趣。
他怎么了?康奈尔问。
他是个施虐狂。
康奈尔隔着桌子瞪她,只能用面部表情来表达这句话带给他的惊恐,她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她在碟子上把杯子转来转去。
你是认真的吗?康奈尔问。
他喜欢打我。仅限于做爱的时候。吵架的时候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