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背包。佩吉从裙子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打开前门。
进玄关后,穿过石拱门就是一小段下沉楼梯。厨房很长,铺着陶土地砖,摆着白色壁橱,开向花园的门边摆了张桌子,上面洒满了阳光。玛丽安在外面,后花园的樱桃树间,抱着一只装衣服的篮子。她穿着一条绑脖吊带白裙,看起来晒黑了。她正把衣服晾到晒衣绳上。外面的空气凝滞无风,衣服挂在空中,湿湿的,纹丝不动。玛丽安把手放到门把手上,然后看见了他们站在屋里。一切似乎发生得很慢,尽管其实只过去了几秒。她把门打开,把篮子放在桌上,康奈尔感到喉咙里有一种令人愉悦的痛苦。她的裙子看上去完美无瑕,他意识到自己看起来肯定一副没洗过的样子,昨天早上离开青年旅舍后他就没洗过澡,而且他的衣服确实不很干净。
你好,伊莱恩说。
玛丽安微微一笑,说了声“你好”,仿佛在自嘲似的,然后她亲了亲伊莱恩的双颊、尼尔的双颊,询问他们旅途如何。康奈尔站在一边,被自己的情感所吞没,它或许只是一种彻底的疲倦,过去数周内渐渐积累起来的。他能闻到洗干净的衣服的味道。近看时,他发现玛丽安的手臂晒出了淡淡的晒斑,肩膀晒成了明亮的玫瑰色。她终于向他转过来,他们在彼此的脸颊上各亲了一次。她注视着他的双眼,说:啊,你好。他从她的表情察觉到她渴望接收他的信息,仿佛她在收集各种关于他的感受的情报,这是他们长久以来逐渐学会互相做的事,如同说一门只有他们懂的语言。他能感觉到他的脸颊在她的注视下越来越烫,但他不想移开视线。他也可以从她脸上获取情报。他发现她有事要告诉他。
你好,他说。
玛丽安已经接受了瑞典一所大学的录取,大三那年去那里做交换生。她九月走,要是他们的圣诞计划凑不到一起,康奈尔就只有明年六月才能再见到她了。别人老跟他说,他会想她的,但直到此刻之前,他都在期待等她走后,和她写又长又激烈的电邮。此刻,他注视着她冷静洞察的双眸,心想:没错,我会想念她的。他为此感到矛盾,仿佛自己不忠,因为说不定他只是喜欢她的外貌,或喜欢她在自己身边。他不知道朋友能享受对方的哪些地方。
最近,他们就他们之间的友谊写了一系列电子通信,玛丽安认为她对康奈尔的情感主要表现在她对他的观点和信念抱有持续的兴趣,对他的人生怀有好奇,并且每当她为什么东西感到疑惑时,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询问他的看法。康奈尔则把他对她的友谊表述为一种认同,他支持她,为她的痛苦而痛苦,而且能察觉并理解她的行为动机。玛丽安认为这和他们的性别角色有关。我认为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