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这个人而已,他为自己辩解道。谢谢你这么说,她回复道。
杰米从他们身后的楼梯上走下来,他们转过身和他打招呼。康奈尔向他稍微点了点头,只把下巴稍微向上一扬。杰米朝他嘲讽地一笑,说:你看起来有点邋遢啊,兄弟。自从杰米成为玛丽安的男友后,他就一直是康奈尔厌恶和嘲弄的对象。自从康奈尔第一次看到玛丽安和杰米在一起后,接连数月,他都无法自已地幻想踢杰米的头,直到他的头盖骨软得像打湿的报纸。有一次,在派对上和杰米短暂交谈后,康奈尔离开大楼,冲着一面砖墙狠狠地打了一拳,把手都打出了血。某种程度上,杰米这个人既乏味又充满敌意,老是在别人说话时打哈欠、翻白眼。然而他却是康奈尔认识的人里最自信的人。什么都不会让他惊慌。他似乎从来不会经历内心挣扎。康奈尔可以想象杰米徒手卡住玛丽安的脖子,非常放松,据玛丽安说,他的确如此。
玛丽安烧上一壶咖啡,佩吉把面包切成片,将橄榄和帕尔玛火腿装盘。伊莱恩正在跟他们讲尼尔干过的蠢事,玛丽安慷慨地笑着,倒不是因为这些故事有多好笑,而是为了让伊莱恩感到宾至如归。佩吉沿着餐桌递盘子,玛丽安用手碰了碰康奈尔的肩膀,递给他一杯咖啡。因为她穿着白裙子,也因为小陶瓷杯是白色的,他想说:你看起来像个天使。海伦倒不会介意他这么说,可他没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突发奇想的深情的话。他喝着咖啡,吃了些面包。咖啡很烫很苦,面包很软很鲜。他开始感到疲惫。
吃完午饭后,他上楼去洗澡。一共有四间卧室,于是他一人独占了一间,卧室里有一扇大框格窗,面朝花园。他洗完澡,穿上仅剩的能见人的衣服:一件普通的白T恤,一条中学时买的蓝色牛仔裤。他的头发是湿的。他感觉头脑清醒,多亏了咖啡和洗澡时的强力水压,还有贴肤的清凉棉料。他把湿毛巾搭在肩上,打开窗户。樱桃挂在深绿的树上,像耳环。他揣摩了一两次这个比喻。他会把它放进写给玛丽安的邮件里,但她就在楼下,他没法给她写邮件。海伦也戴耳环,通常是一对小小的金圆圈。他听见大家都在楼下了,所以只幻想了一小会儿她的样子。他想起她仰躺时的模样。他本该在洗澡时想的,但他当时太累了。他需要这里的WiFi密码。
和康奈尔一样,海伦在中学时代很受欢迎。她至今仍会努力和她的老朋友以及他们的家人保持联系,记住他们的生日,在Facebook上发怀旧的照片。她总会回复别人发送的派对邀请并准时到场,总会一遍又一遍地拍集体照片,直到每个人都满意。换句话说,她是个好人,而康奈尔逐渐意识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