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骚扰和性侵之间吧……未遂。我说不清楚。你别问了。
他说,有没有人骚扰你?我一直担心。
她不想回答。这里区分出三类流浪的“无主妇女”。第一是企业家,极其有钱成功的单身女性,大家把她们当作男人。注意必须要足够有钱,单是有名望或是成功是不够的。第二类是“绿茶”,危险的、威胁
她根本不认识他们。
如果逃票,她是比他们更麻烦还是更少麻烦?她有特权吗?取决于把哪些因素放在前面。她对自己说,I'manawful,awfulperson.
合唱团微信群有时像支部,“学习了!收获大”,“主席说要做小学生”。团员对袁教授就是对领导的架势,很捧。微信群里也是男工人说话多,相互帮衬捧场,说黄色笑话,有两个尤其爱压着别人说话,解释事情。在其他地方令人讨厌的关系,这里也有。后来知道,来参加活动的月嫂、育儿嫂、家政阿姨组了全女角小群,聊得热火朝天,相互介绍工作,拉成一个月子单还能收一千块介绍费,也没叫这些“工作人员”参加。阿姨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来这里就是要文艺,唱歌,不想被谁组织,不想被谁发动,人家有人家的敏感,人家在保护自己的生活,有的阿姨有归属感的集体就是她和她的孩子,她的妈,以及她酗酒的丈夫,她想要在家外面找一些自由的感觉,也想在家中说了算,唯独不想听那些志愿者与捐款者批评她的家庭的胡话,尤其不喜欢那些人言必香港名人、德国电器、美国规矩。阿姨说,崇洋媚外。
她有时相信,有时不相信世界大同。
还有一次,她在园区外配钥匙。走回住地,发现少了一把,估计忘在钥匙铺了,回去找。算一算刚才交了九元钱,应该拿到三把,一开口,对方劈头盖脸骂过来,“谁多收了你的钱!我们可没有!”她说,我少了一把钥匙,不知丢在哪,来问问。对方说,“你是狗屁!”她就走了。
他说,可能有阶级仇恨在里面。穿得好,住好房子,还嫌贵。
她有气无力地说,都整顿了,哪里是好房子。
他说,跟城中村的比就是好房子了。
她说,总有人期望我吃苦。有一次和园区保安因为噪音的事有矛盾,保安说,“就应该来个男的教训你一下”。我起初以为是要打我的意思,我还想,保安自己不就是男的吗?突然反应过来,是“干死你”的意思。还有一个合唱团成员,木工,负责男声部的,有点像袁老师的助理,副团长那个意思,他骚扰了一个女大学生志愿者,比骚扰严重,算是性侵了,老师出面劝解,也就不了了之,好几个人去劝那个女孩,说要有大局观,组织生存下来不容易。
他说,啊?什么情况?